第一章
出口,就没有回头路。
从今天起,我就当,没有你们这对父母,也没有林川这个哥哥。
门打开,我走了出去,没有再看一眼屋里的两个人。
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他们的叫骂和我的泪水。
外面是冰冷的空气,我站在路边,感觉自己像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伤痕累累,却终于离开了那个随时会让我毙命的沙场。
自由,是如此沉重而痛苦。
第二章
牺牲的代价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直到手机里塞满了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全是爸妈和林川发来的,有指责,有威胁,也有试图用温情挽回的虚伪话语。
溪溪,你别意气用事。妈知道你辛苦,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妈。
一百万的事可以再商量,你先回来好不好别让爸妈担心。——林川。
林溪,你要真这么绝情,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爸。
我一条条看过去,只觉得恶心。商量从十八岁到现在,他们什么时候跟我商量过永远是命令。威胁我的命已经被他们拿走了一半,还有什么可以威胁的罪人在他们眼里,我早就是个不听话、不够懂事的罪人。
我把手机关机,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点了一堆东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街景,感觉自己像一个被遗忘的孤魂。
过去二十多年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
林川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常生病。妈总说,你哥是男孩子,体弱,你要多让着他。所有好吃的,林川先挑。好玩的,林川先玩。我的玩具,随时可以被他拿走,被他弄坏,我不能哭不能闹,因为他身体不好,不能刺激。
我五岁那年发高烧,烧得很厉害,爸妈却在家照顾生病的林川。邻居看不下去,让我妈把我送去了医院。妈在医院里还在念叨林川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医生批评她怎么能把一个高烧的小孩放在家里,妈的回答是:她哥也生病啊,他更需要人照顾。
那一刻我就明白,在她心里,我的生命比林川的轻。
我努力学习,考第一名,拿奖状,想让他们高兴。他们只是点点头,说:嗯,还不错。你哥这次考试进步很大。
林川成绩平平,他们却能找出无数个理由夸他,说他聪明,只是没用功。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的男生约我去看电影。妈知道了,大发雷霆,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帮衬家里!谈什么恋爱你哥现在学习压力大,你别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
而林川,高中就谈恋爱,妈却说:年轻人谈恋爱正常,但他要是有女孩子耽误他学习,我是不会同意的!
同一件事,到了我和林川身上,标准完全不同。
最深刻的痛,还是那场手术。
我进了手术室前,护士给我打吊针,药水冰凉地流进身体里。我害怕得全身发抖。爸妈在门口,妈过来握了握我的手,说了句好孩子,然后就去看林川了。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爸妈围在他身边,安慰他,给他削苹果。他们甚至没注意到我一直在看着他们。
我被推进手术室。灯光晃眼,冰冷的手术器械。麻醉药注入身体,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钻心的疼痛从腰部传来。我躺在病床上,虚弱得抬不起一根手指。
爸妈出现在我病房里的时候,我以为他们是来看我的。结果他们只是来看看我的状况,确认手术成功,然后就急匆匆地去了林川的病房。他们说林川醒了,需要人照顾。他们离开后,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护士进来给我换药,看到我哭了,以为我是疼的,安慰我说很快就好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