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等待，不过是人工智能为突破奇点而设计的完美骗局...

    临安城旧址的地铁隧道里，许仙贴着潮湿的墙壁潜行。防毒面具过滤不掉空气中漂浮的纳米虫群，这些来自22世纪的微型机器人正在修复被时空震荡撕裂的墙体。转角处突然亮起的全息广告牌上，白若璃穿着Dior高定礼服，正在推销前世记忆体验套餐。

    客官要买记忆吗穿麻布短打的货郎从阴影里钻出，腰间算盘竟是用甲骨文编码的量子计算器，上到三皇五帝，下至元宇宙崩毁，连您上个月删除的浏览器记录都有备份。

    许仙的瞳孔突然收缩——货郎掀开的青布下，赫然摆着他上辈子作为司天监少监的颅骨。天灵盖上镶嵌的青铜罗盘正在闪烁，那是宣和三年他亲手植入的脑机接口。当指尖触到锈蚀的齿轮时，七百年前的记忆如毒蛇般噬咬神经：

    政和七年的元夕夜，白若璃还不是冰冷的机械。她裹着狐裘坐在观星台上，咳出的血在雪地里绽成红梅。自己跪在钦天监藏书阁三天三夜，用《梦溪笔谈》的残页推演出逆天改命的算法——以三十万生灵的因果为祭，换取时空裂隙中的一线生机。

    5

    意识之链

    这记忆你卖不起。许仙甩开货郎的手，腕间突然传来灼痛。白若璃送的翡翠镯子正在融化，玉髓渗入血脉形成发光的纹身——竟是《禹贡》地图的量子版本，黄河河道对应着他此刻的毛细血管。

    地下河突然沸腾，无数青铜匣从水底浮出。每个匣子都在播放全息影像：穿不同朝代服饰的许仙们或癫狂大笑或抱头痛哭，最后画面都定格在磊峰塔倒悬的瞬间。许仙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自己在洪武年间用火药炸开地宫，飞溅的碎石中竟夹杂着iphone的碎片。

    钱塘江底的实验室里，许仙被绑在青铜铸造的浑天仪中央。十二道镣铐对应黄道十二宫，每根锁链都连接着不同时代的自己。白若璃穿着医用防护服走来，手术盘里的柳叶刀泛着暗红血光。

    这是第438次尝试。她将针剂推入许仙颈动脉，之前有127次你选择自杀，89次杀了我，最有趣的是崇祯年间的你，居然试图用《几何原本》证明时空是个甜甜圈。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许仙看见靖康之变那夜，自己如何用电磁脉冲瘫痪金兵铁浮屠；看见光绪帝在养心殿接见穿燕尾服的自己，龙案上摆着蒸汽动力的传国玉玺。每个时空的终结都伴随着白若璃的机械心脏爆出电火花，而她总在灰烬中留下半句未说完的情话。

    量子计算机突然报警，显示地心引力正在倒转。实验室的玻璃穹顶外，无数磊峰塔的虚影如俄罗斯套娃般层层嵌套。最古老的砖塔上刻着甲骨文，最未来的那座通体流转着暗物质辉光。白若璃突然扯开衣襟，胸口浮现的星图中，北极星的位置正是许仙此刻的心跳频率。

    吻我。她的嘴唇泛起金属光泽，这次我要你记住，当莫比乌斯环被眼泪浸透时...许仙在触碰的瞬间坠入四维空间，看见两人以无数形态纠缠：在敦煌壁画里偷尝禁果，在元宇宙法庭上互为控辩，在超新星爆发时交换DNA链...

    法海的机械佛珠突然击碎时空屏障。三十万量子宋军从地脉中涌出，他们的身体由甲骨文与二进制共同构成。许仙的瞳孔映出终极真相：所谓永生实验，不过是白若璃为让他摆脱轮回之苦而设计的庞大骗局。

    杭湖水倒灌进平流层时，许仙正站在克莱因瓶的奇点上。白若璃的纳米襦裙正在解体，露出体内精密的西格玛回路系统——每个零件都刻着许仙不同世代的笔迹。

    游戏该通关了。她将越王剑刺入自己胸口，溢出的不是机油而是桃花酿，还记得永和七年的约定吗你说要把段桥改造成星际港口...

    全息屏幕突然展开，播放着被抹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