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珍珠放在她掌心:去年十月,新人设计赛决赛,你穿的是同款疤痕主题礼服,只不过……他指尖划过她手腕,那时你藏起了这道红痕,用银线绣成荆棘图案。
她心跳如鼓。那场比赛的冠军本该是她,却在颁奖前被评委以风格过于尖锐为由降为亚军。而眼前的男人,正是评委会主席。
你调查我她攥紧珍珠,指甲刺痛掌心。
顾景深转身望向城市夜景,领带在风中扬起:三个月前,我在母亲的旧物箱里发现张草图,破碎的布料上绣着结痂的疤痕,右下角签着苏敏。他侧过脸,眼尾微垂,那是我母亲大学室友的名字,也是你母亲的名字。
苏晚怔住。母亲苏敏的设计稿,怎么会在顾景深手里记忆中母亲总在深夜画图,说等她长大了要一起开服装店,可车祸后所有遗物都被继母打包寄存在仓库,连张纸片都没留给她。
所以顾先生今晚的偶遇,是蓄谋已久她扯了扯礼服肩带,露出更多红痕,想看看故人之女过得多狼狈
顾景深忽然逼近,手掌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他低头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我只是想确认,当年在医院走廊捡到的参赛报名表,是不是属于那个在石膏上画满结痂的小疯子。
苏晚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十二岁住院时,她总在石膏上画扭曲的疤痕,有天被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拿走,说是给女儿看坚强的榜样。原来那个男人,是顾景深的父亲
顾先生认错人了。她别过脸,却听见他低笑:你腕骨处的凹痕,和设计稿上的素描分毫不差。苏晚,你逃不掉的。
夜风掀起他西装下摆,苏晚看见他内侧口袋露出半截银链——正是她去年遗失的参赛奖牌,刻着结痂·二等奖的字样。
宴会厅传来倒数声,零点的钟声在城市上空炸开。顾景深退后两步,整理袖扣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她手包上露出的微型相机:《风尚周刊》的记者,拍照时记得关闪光灯。
苏晚指尖冰凉,相机还保持着录像状态。他转身走向宴会厅,忽然停步:明晚七点,雾川设计部。你的《结痂》系列,我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珍珠手链在掌心发烫。远处传来许念的笑声——许氏集团千金,顾景深的青梅竹马,正穿着香奈儿高定朝这边走来。
阿景深,你怎么在这儿许念的高跟鞋敲着地面,忽然瞥见苏晚腕间的珍珠,这位是……
你新交的朋友。顾景深替她解围,指尖划过许念的肩带,领口太低,明天让张妈送条丝巾去你公寓。
苏晚看着他熟稔的动作,忽然想起设计赛那晚,他也是这样替冠军整理裙摆。原来他的温柔,从来只给圈子里的人。
许念上下打量她:没见过你呢,哪个品牌的设计师
新星设计师。顾景深替她回答,下季度雾川的高定线,由她主笔。
苏晚猛地抬头,却对上他眼底的暗涌。夜风卷着细沙掠过她手腕,红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那是她藏了十年的伤疤,此刻却像枚被点燃的引信,正一点点炸开两个世界的界限。
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别恨顾家人,他们……话未说完便咽了气,而床头柜上,摆着张泛黄的合照——年轻的顾夫人搂着母亲,两人后背都贴着纱布,笑得像两朵盛放在废墟里的花。
珍珠手链突然断开,最后一颗珠子滚向顾景深脚边。他弯腰拾起,指尖划过她掌心:下次见面,记得换条结实的链子。
苏晚看着他掌心躺着的珍珠,忽然意识到——从母亲的设计稿,到父亲的债务,再到她的伤疤,顾景深早已在她未知的角落,织好了一张名为羁绊的网。而她,即将心甘情愿地,坠入这张温柔的罗网。
(第一章完)
第二章:交锋·职场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