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耳。
阿兹兰记不清自己砸了多少下,只记得每一击都对应着一次屈辱:第一次是让他洗内裤,第二次是往他床上倒尿,第三次是...
等他停下来时,钢筋已经弯了,阿比纳夫的脑袋像被卡车碾过的南瓜。
阿兹兰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的军装溅满了血和脑浆。
第七个。他抹了把脸,结果把更多血抹到了脸上。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阿兹兰知道必须走了。
他爬回坦克,发现油表已经见底——操,忘了这破坦克快报废了。
但够开到水坝了,他计算过距离。
坦克撞开军营大门时,哨塔上的机枪开始扫射。
子弹打在装甲上当当作响,像下冰雹。
阿兹兰把油门踩到底,五十吨的钢铁巨兽冲上公路,把两辆赶来增援的吉普车撞飞了。
后视镜里,军营烧得像篝火晚会。
阿兹兰突然想笑,他想起入伍第一天,贾格迪什让他们这些新兵围着篝火唱歌。唱啊,巴基斯坦杂种!当时中尉这么吼他。
现在整个军营都成了他的篝火。
公路沿着杰纳布河延伸,河水在月光下像流动的银子。
阿兹兰打开舱盖,让夜风吹散驾驶舱里的血腥味。
他摸出藏在靴子里的照片——全家福,妈妈、爸爸、弟弟和他,背景是他们家那间快要倒塌的泥屋。
等着我,他对照片说,马上就给你们报仇。
巴格利哈尔水坝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座混凝土巨兽横跨杰纳布河,像一道人为的山脉。
阿兹兰上次来站岗时记下了布防情况:四个哨塔,两挺重机枪,一个排的兵力。
坦克接近水坝时,探照灯扫过来。
阿兹兰没减速,反而把油门踩到底。
3.
探照灯刺眼的光柱像刀子一样劈开黑夜。
阿兹兰眯起眼睛,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往下淌。
T-90坦克的发动机发出垂死般的轰鸣,油表指针已经贴到了最底端。
停车!立即停车!水坝哨塔上的扩音器传来警告,印地语的口音让阿兹兰想起贾格迪什那张油腻的脸。
停车阿兹兰咧嘴笑了,露出沾血的牙齿,老子今天就是来拆房子的!
他猛地按下发射按钮,炮口喷出橘红色的火舌。
125毫米穿甲弹呼啸着飞向最近的哨塔,钢筋混凝土结构像纸糊的一样炸开。
哨兵的身体被冲击波撕成碎片,和砖块一起飞向杰纳布河。
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水坝,比军营里的还要刺耳十倍。
阿兹兰的耳膜被震得生疼,但他不在乎。
他操纵坦克碾过铁丝网,履带把带刺的铁丝卷进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第七个...第八个...阿兹兰数着倒在他炮口下的敌人,声音因为亢奋而颤抖。
热成像仪里,十几个红色人影正从各个方向向他包抄过来。
一发火箭弹突然从右侧袭来,擦着炮塔飞过,在身后的河面上炸起巨大的水花。
阿兹兰迅速调转炮口,看到三个士兵躲在混凝土掩体后面装填第二发火箭弹。
去死吧!他按下同轴机枪按钮,7.62毫米子弹像镰刀一样扫过去。
两个士兵当场被打成筛子,第三个想跑,被第二波子弹拦腰打断,上半身还在地上爬了半米才断气。
坦克继续向前冲,距离主坝体只剩不到三百米。
阿兹兰知道,只要能在坝体上炸开一个口子,下游的巴基斯坦农田就能多喝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