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六小时。下午四点，苏婷的车终于驶出小区。透过半开的车窗，周岩看到她头发微湿，面色潮红，脖子上又添了新的红痕。

    回家路上，周岩的手机响了。是公司同事：周哥，下周一华建集团要来谈新项目，总监指名要你参加。

    好的，我会准备。周岩正要挂断，同事又补充道：对了，他们那边对接的是你大学同学李明，他说好久没见你了。

    李明周岩愣了一下。大学同寝室的李明，毕业后去了地产公司，没想到现在在华建。帮我谢谢他，周一见。

    挂断电话，周岩突然想起什么。他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张翔

    华建集团。几条新闻跳出来：张翔的姐夫是华建集团副总裁，而华建正是张翔家族企业的主要合作伙伴。

    周岩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命运有时就是如此讽刺。

    晚上八点，苏婷回到家，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倦意和满足感。

    农庄好玩吗周岩问，递给她一杯温水。

    还行，就是太晒了。苏婷接过水杯，避开他的目光。

    你脖子好像晒伤了。周岩轻声说，我给你拿点芦荟胶。

    浴室里，苏婷对着镜子检查脖颈，慌乱地涂抹遮瑕膏。她不知道的是，周岩已经拍下了她包里那张玫瑰园门禁卡的照片，以及她手机上还没来得及删除的定位分享——张翔共享了他的位置：玫瑰园18栋。

    夜深人静，周岩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灯火。愤怒和痛苦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他打开手机备忘录，新建一个加密文件夹，标题只有一个字：

    网。

    第3章

    目击

    周三早晨，周岩比平时早一小时起床。他轻手轻脚地洗漱，没有吵醒还在熟睡的苏婷。镜子里，他的眼睛下方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两片淤青。

    过去三天，他几乎没有合眼。每当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苏婷脖子上的红痕，酒店房卡的照片，行车记录仪上的定位信息。它们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厨房里，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周岩给苏婷留了张纸条：公司有早会，先走了。记得吃早餐。字迹平稳，看不出任何异常。

    六点四十五分，周岩坐在自己的车里，停在小区出口附近的一个隐蔽角落。车窗贴了深色膜，从外面几乎看不见里面。他打开手机，调出一个GPS追踪软件——前天晚上，他趁苏婷洗澡时，把一个小型追踪器塞进了她常背的包包夹层。

    七点二十分，苏婷的车驶出小区。她今天穿了一件低领的白色上衣，头发精心打理过，比平时上班的装扮要精致许多。周岩等她的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才缓缓跟上。

    早高峰的车流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周岩保持着三到四辆车的距离，眼睛紧盯着前方那辆熟悉的红色轿车。苏婷没有像往常一样驶向公司方向，而是在一个十字路口转向了市中心。

    周岩的手心开始出汗。方向盘被他握得太紧，指节泛白。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像潜水员准备下潜那样，将氧气充满肺部，再缓慢释放。

    苏婷的车停在了帝豪大酒店门口。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周岩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看着苏婷走进旋转门。她没有去前台，而是径直走向电梯间——显然对这里很熟悉。

    周岩戴上事先准备的鸭舌帽和眼镜，快步穿过马路。酒店大堂宽敞明亮，水晶吊灯从挑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他假装看手机，余光扫视着四周。电梯间在右侧，苏婷已经不在那里了。

    先生，需要帮忙吗一位穿着制服的礼宾员微笑着询问。

    谢谢，我在等人。周岩报以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