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裹挟着焦糊味直冲云霄，连天上的星月都变得朦胧。

    消息传回李烈营帐时，李烈正就着油灯研究地图。听到禀报的瞬间，他手中的狼毫啪嗒落在案上，墨汁在栖霞寨三字上晕开。五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是天文数字，如今漕运断绝，军心已开始动摇。他不得不分出两万兵力，沿官道四处征粮，却在沿途不断遭到陆远骑兵的骚扰。

    骑兵的马蹄声总在深夜响起，当官军举着火把追赶时，只看到扬起的沙尘和散落的断箭。陆远率领的骑兵如同鬼魅，时而突袭运粮队，时而放火烧毁粮仓，搞得官军疲惫不堪。而李烈的主力部队，在烈日下行军时，总能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战鼓声——那是玄甲军在练兵。

    七日后，当疲惫不堪的官军进入葫芦谷时，山谷间弥漫着诡异的寂静。突然，整齐的脚步声从两侧山坡传来，三千玄甲军如黑云压境般出现。他们身披的重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三米长的陌刀组成密不透风的刀墙。林昭骑在战马上，手中的横刀直指官军：杀！

    陌刀破风之声震耳欲聋，前排官军的战马尚未冲锋，便被斩断马腿。鲜血喷溅在黄土上，惨叫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李烈望着如潮水般推进的玄甲军，终于意识到，他面对的不是乌合之众。这支军队进退有序，刀法狠辣，每一次挥刀都带着赴死的决心——那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战士才有的气势。

    第九章

    百万流民

    李烈大败的消息，如同一场迅猛的秋风，迅速传遍了十七州的每一个角落。在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上，残破的村庄随处可见，那些树皮被啃得发白的树干，在萧瑟的秋风中无助地摇晃，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苦难。流民们背着用破布勉强捆扎的寥寥家当，牵着饿得瘦骨嶙峋、几乎走不动路的孩童，相互搀扶着，迈着沉重而蹒跚的步伐，朝着栖霞寨的方向艰难前行。

    官道上，挤满了衣衫褴褛的人群，他们像是一群迷失方向的羔羊，在绝望中寻找着一丝希望。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咳嗽与饥肠辘辘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令人心碎的绝望交响曲。当第一支流民队伍终于抵达栖霞寨时，林昭站在高高的寨墙上远远望去，只见那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汹涌的潮水，漫过荒原，一眼望不到尽头。那庞大的人流，仿佛连天边绚烂的晚霞都被遮蔽成了令人心悸的血色。

    面对如此庞大的流民队伍，林昭深知责任重大。她连夜打开系统仓库，只见一本泛着古朴光泽的《齐民要术》缓缓悬浮在她的掌心。这本书中不仅详细记载着先进的农耕技术，更蕴含着水利灌溉、畜牧养殖等诸多精妙之法。她轻轻拂过泛黄的书页，每一页都仿佛承载着无数流民的希望，心中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她立刻召来谢明微、陆远和阿铁，四人围坐在摇曳的烛光下，展开新绘制的屯田图。烛火轻轻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粗糙的岩壁上，如同跳跃的火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计划注入活力。林昭一边指着屯田图，一边详细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其他人则认真聆听，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气氛热烈而紧张。

    次日清晨，朝阳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球，将天际染成了一片火红。林昭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望着台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我们要让每一个流民都有饭吃，有地种！从今日起，实行军功授田，不论出身！只要你有勇气，有力量，愿意为这片土地而战，就可以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

    话音未落，人群先是陷入了一阵死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个弱肉强食、人吃人的世道里，这样的承诺简直如同天方夜谭。然而，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流民们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们不敢相信，在这绝望的深渊中，竟然有人愿意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