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轻声说:秋丫头,别怕,我是你的替魂符,也是你的一魂。
朝阳升起时,纸人渐渐消散,只剩下银簪和玉簪残片,簪头的缠枝莲纹样永远定格在闭合状态。我知道,从此林家不再有替魂人,而张邪的家族,也随着纸人的消散永远消失。
三个月后,西城巷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老槐树洞的位置,变成了街心花园,那里种着七棵樱花树,每到春天,花瓣就会拼成缠枝莲的形状。而我,辞去了殡仪馆的工作,开了间小小的纸扎铺,只做普通的纸扎品,再也不碰胎发纸和缠枝莲纹样。
某个深夜,我在新店整理纸人时,发现个陌生的纸人站在门口,它的眼睛被缝死,嘴角涂着朱红的唇膏,胸前别着支玉簪,簪头的缠枝莲正在渗出鲜血。我知道,这是张邪家族留下的最后警告,或者,是林家替魂链的最后残影。
但这次,我不再害怕,因为我知道,真正的诅咒,从来不在纸人或魂链,而在人心的执念。当我剪断纸人的唇线时,银铃的响声不再是催命曲,而是解脱的镇魂歌。
有些故事,就像纸人嘴角的唇膏,看似鲜艳恐怖,实则是结束的开始。而我,会带着林家的秘密,继续走下去,因为我知道,只要心怀勇气,再可怕的诅咒,也终将在阳光下消散。
第五章:替魂缠枝莲
暴雨砸在新店的玻璃上时,我正在给客户修补破损的纸马。门铃响起,穿灰袍的男人抱着具檀木盒进来,袖口露出的缠枝莲纹身,与我掌心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师傅,听说你会修老纸扎。男人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七个袖珍纸人,每个纸人都穿着清末服饰,眼窝处嵌着米粒大的珍珠,嘴角用金线绣着半朵缠枝莲,这是祖传的‘替魂七煞’,三十年前被雨水浸了魂,现在需要用‘活人的血线’修补。
我接过纸人时,掌心突然刺痛,胎记在灯光下泛着红光——这是1942年太奶奶用过的胎发纸,布料里的头发丝正在蠕动,像极了老槐树洞里的胎发。男人袖口的纹身突然活过来,缠枝莲的花瓣张开,露出底下的银铃图案。
你姓张。我放下纸人,手指按在工作台上的裁纸刀,张邪的后人。
男人摘去灰袍,露出胸前的刺青:七个纸人围绕着缠枝莲,正是Ste室壁画的复刻。他递来张泛黄的契约,落款是1942年太奶奶的手印,条款里清晰写着:林家女血养张家魂,每三十年一祭,违则两家同灭。
七十年前,我曾祖父用七个儿子的魂换了太奶奶的七个纸人,却没想到纸人吸魂,让张家男丁也被困在胎发纸里。男人跪下,现在张家只剩我一个男丁,求你完成当年未竟的祭典,否则子时一到——
他指向窗外,暴雨中,七个穿清末服饰的纸人正沿着玻璃爬行,眼窝处的珍珠发出绿光,正是老槐树洞婴儿骸骨的眼睛颜色。我突然想起姑姑日记里的警示:胎发纸人见血则活,活则索魂。
秋丫头,别信他!王婶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她冲进作坊,手里攥着太奶奶的玉簪完整品,1942年的契约是张邪伪造的,太奶奶当年是为了救他的儿子,才用胎发造纸,却被他反咬一口,从此林家女人被当成了活祭!
玉簪发出强光,七个纸人惨叫着摔在地上,布料里的胎发化作青烟。男人趁机抢走桌上的纸人,袖口的银铃响起,作坊的纸扎品全部活过来,纸马踢翻烛台,纸人举起剪刀,眼窝对着我,正是十七岁那年的噩梦场景。
秋丫头,去后巷!王婶将玉簪塞进我手里,太奶奶的牌位在老槐树原址,只有用她的血激活缠枝莲,才能切断胎发纸的魂链!
暴雨浸透了西城巷的新街,老槐树原址的街心花园里,七棵樱花树正在枯萎,树根处露出太奶奶的衣冠冢。我挖出石匣,里面躺着太奶奶的胎发、契约真迹,以及她临终前的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