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泪反问：凭什么，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这句话，倒是惹恼她了。

    问你凭什么问你我供你读书已经够不错了，还要问你意见在哪上学不是上学

    我歇斯底里地为自己辩解：可是只有上好学校出来的人才能有大作为，才能出人头地！

    委屈的泪水一点点滑落，以为她会可怜一下我。

    却看到她来自心底的蔑视。

    就凭你别做梦了，你这辈子就这样了，还想出人头地，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没那个命啊，就别扑腾了，再怎么努力也干不过人家会投胎的！

    她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回荡，像索命的铁链，紧紧缠绕我的脖子。

    不能呼吸。

    这些年，我一直摸索与试探，到底是什么让我妈变成现在这样。

    后来，我发现，她只是对我这样。

    只有见到我时，才会阴沉着一张脸。

    好像我是来讨债的。

    2.

    那天晚上，我真的非常难过，难过到不想看见妈妈的脸。

    和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会让我窒息。

    所以，我走了，我去了东城高中校门口。

    我在那徘徊了一夜。

    一夜，我妈都没找过我。

    凌晨四点多，我回家了，一个人走了十多里路。

    因为太饿，我去厨房找了吃的。

    家里静悄悄的，我也不敢出大动静，可能我妈在店里住了，没回来。

    掀开冰箱，什么都没有。

    做米做面又太费劲，我从橱柜里翻找半天，终于看到还剩一撮儿的挂面。

    烧了开水，下面，放了一点盐和猪油，这就是早餐了。

    我吃的狼吞虎咽，心中道要是有一根大葱就好了。

    就在这时，家里门被打开！

    我妈看见我在厨房吃饭，厌烦着脸，你还知道回来啊，长本事了还学会夜不归宿了！

    趁着她说话期间，我把汤都喝了，一点油花都不剩。

    吃完，我拿着碗筷起身，放进洗碗池洗碗。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有本事就别回来，白眼狼！

    我刷着碗，没心情搭理她，心里的气还没消。

    但我妈还没停，好像自始至终都是我错了一样。

    成天吃我的，喝我的，哪天也没见你少吃一口，还想有大作为痴人说梦

    一直以来，我都活在压抑的环境下。

    每天要看她的脸色，生怕哪一个动作惹恼了她，又要打我，骂我。

    可是这些，我都能忍。

    为什么不让我去重点高中读书呢。

    我把碗筷放在橱柜里，我妈把手套丢过来砸在我身上：和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自有印象以来，感觉她这一生的怒气都是朝着我来的。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套，埋怨地看着她，听着呢！

    是吗，我看你一点没听，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我使横了是吧

    闭塞的屋子里忽然照进来一道光，隔在我俩中间。

    我看着她怒目圆睁的眼睛，问：妈，你真的是我妈吗

    这句话，我好早就想问了。

    只是那时怕伤害她，觉得自己太小。

    如果妈妈生气了一定都是我惹出来的。

    可是越长大越发现，并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她如此生气。

    而是我的存在本身，就会让她碍眼，所以生气。

    好像，我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陈书容笔直的身子轻晃了瞬。

    她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