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堪避过,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淋湿了玉玺。霎时间,龙纹浮现,金光直冲云霄。
整个京城都看见那道光柱。茶楼说书人后来形容:就像玉皇大帝的夜壶翻了,尿了人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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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蹲在御膳房梁上时,师父正用我的裤腰带绑玉玺。当年为师和长公主...哎你捂耳朵干嘛
怕听见少儿不宜。我啃着偷来的芙蓉糕,话说咱们为什么往皇宫跑
最危险的地方...师父突然噎住,下面传来太监尖嗓:有刺客!
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乌鸦嘴。三百禁军把膳房围成铁桶时,师父把玉玺塞进烤全羊屁股:乖徒儿,该你上了。
我硬着头皮跳下去,正撞上小皇帝惊惶的脸。这孩子约莫十三四岁,龙袍下藏着本《金瓶梅》。电光石火间,我想起师父教的话术:陛下!臣等奉先帝遗诏护驾!
老太监的拂尘横扫而来:护驾玉玺都偷到御膳房了!
错!我闪身躲过,陛下请看!掀开烤全羊,玉玺上的油光正好映出受命于天四字。师父说过,撒谎要七分真三分假——玉玺是真的,先帝托付是假的,但小皇帝眼里的惊喜是真的。
后来我们成了钦封的护国法师。师父的破道袍换成紫金袈裟,我的草鞋变成了鹿皮靴。只是每天上朝时,师父总在龙椅后打呼噜,口水把正大光明匾都滴穿了。
直到某个雪夜,消失三个月的刘寡妇突然出现在丹房。她手里的匕首比月光还冷:师兄,该把师父的账算清了。
师父从炼丹炉里钻出来,满脸炉灰像个灶王爷:小师妹,你可知师父临终前说过什么他突然伸手捏住刘寡妇的脸,他说...你左边虎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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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当啷落地时,窗外炸开烟花。刘寡妇的假虎牙在炉火下泛着金辉,师父指间夹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当年你偷吃师父的九转金丹,被药力崩掉虎牙的样子...
闭嘴!刘寡妇耳尖通红,若不是你往金丹里掺巴豆...
我蹲在炉边烤橘子,看两个加起来一百岁的人互相揭短。原来江湖传闻中神秘莫测的云梦宗,不过是老顽童带着问题儿童们瞎折腾。
五更天时,师父突然正经起来:传国玉玺该物归原主了。他掀开炼丹炉,玉玺正在炉灰里烤得滋滋冒油,当年先帝托付时说,待天下太平...
您直接说想讹皇室多少钱。我递上刚写的账单,香火钱、丹药钱、精神损失费...
晨光熹微时,我们抱着金锭溜出皇宫。师父的道袍鼓成气球,我的靴筒里塞满银票。守门侍卫恭敬行礼:国师大人又要云游
非也。师父甩着浮尘故作高深,此去南海...哎哟!他踩到自己的新道袍摔了个狗啃泥。
山路上,我摸着怀里的玉佩:师父,我到底是谁
老道沉默片刻,突然摘走我的发簪:你是为师的傻徒弟。他手腕轻抖,发簪竟变成烤鸡腿,看!这就是云梦宗最高秘法——偷天换日!
后来我们在山脚开了间烧鸡铺,牌匾写着云梦正宗。江湖传言,吃了这儿的鸡能领悟绝世武功。其实秘诀不过是师父往调料里加了蒙汗药——客人睡着时,自会梦见自己成了大侠。
偶尔打烊后,能看见刘寡妇和朱掌柜在对面街角徘徊。师父总会多烤两只鸡,哼着跑调的小曲: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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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热闹的胭脂铺前,师父的新道袍被姑娘们扯成了流苏装。我蹲在对面茶棚嗑瓜子,看他举着算命幡胡诌:这位姑娘的姻缘线嘛...哎呦!怎么长得跟麻花似的
道长真会说笑。粉衣女子掩嘴轻笑,腕间翡翠镯子晃得人眼晕,那您算算我未来夫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葛无忧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