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定格在视网膜上:我正用她的青丝,将两颗眼球缝在自己脸上。
完美。萧沉抚掌大笑。
他解开衣襟,心口处的剑疤正在渗血。
那是当年为我挡剑的旧伤,如今成了最好的祭坛。
当我的血线蘸着那些血,在地上画出完整的太阴噬魂阵时,幸存的玉女宗弟子突然同时爆体而亡。
她们的血肉没有落地,而是被阵法吸到半空,凝成一颗巨大的血卵。
噬魂蛊母兴奋地钻进去产卵,我的尸傀之躯自动走到卵前,将脸贴在那层半透明的膜上。
灯中的我看见,每个正在形成的蛊虫背上,都浮现着不同仇敌的脸。
子时的梆子声响起时,萧沉正在用霜天剑雕刻墓碑。
剑尖划过青石的碎屑纷纷扬扬,落在我的灵骨吊坠上沙沙作响。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我才看清碑文:
爱妻萧沈氏之墓
——其夫萧沉泣立
多有趣啊,我的尸傀站在墓前,魂体锁在灯中,而墓碑下的棺材里,只埋着那套染血的圣女礼服。
萧沉把灯盏放在碑顶,我的魂火正好能照亮整个坟场。
三百具无头尸体整齐跪在墓前,他们脖颈处都连着红线,线的另一端系在我的手腕上。
喜欢你的新玩具吗萧沉吻了吻灯罩。
我让魂火组成点头的形状,忽然发现那些尸体也跟着抬头。
当我尝试让魂火旋转时,三百具尸体突然同时跳起了玉女宗的祭月舞——没有头颅的脖颈断口处,喷出的血柱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霜天剑突然飞到我尸傀手中。
萧沉从背后握住我持剑的手,带着我在墓碑上又刻下一行小字:同葬者:玉女宗上下三百二十一人。
他的体温透过腐烂的皮肉传来,我恍惚想起大婚那夜,他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共剪烛花。
血卵突然破裂。
新生的噬魂蛊振翅飞向八方,每只蛊虫背上都清晰浮现着不同仇敌的面容。
我的魂火不自觉地追随着它们,直到萧沉用剑尖挑起一盏琉璃宫灯——那是用大长老的天灵盖打磨的,灯芯正是她抽出的脑髓。
该去赴宴了。他笑着将我的灯盏放进颅骨灯座。
当两重琉璃叠在一起时,我的魂火突然暴涨,竟透过三百里雾气,照见了正在逃窜的合欢宗众人。
那些曾嘲笑萧沉攀高枝的修士们,此刻正像蟑螂般在光照下仓皇逃窜。
我的尸傀之躯自动结出剑诀。霜天剑发出愉悦的龙吟,而灯中的我,正在学习如何让魂火跳得更像一支嗜血的舞。
5
噬魂蛊母啃食第九个合欢宗长老的金丹时,我突然尝到了甜味。
那枚金丹在蛊母口器中碎裂的声响,像极了幼时偷吃的冰糖。
萧沉的手指正插在合欢宗主的琵琶骨里,缓慢地搅动着,将一根根泛着青光的筋脉抽出——那是合欢宗秘传的缠情丝,据说能让人在极乐中死去。
尝尝这个。萧沉突然将一段筋脉塞进我的尸傀口中。
腐烂的舌根早已失去味觉,可当那截筋脉滑入喉管时,我的魂火却猛地炸开一片猩红。
三百里外的景象突然清晰可见:十七个合欢宗女修正在血泊中爬行,她们被挑断的脚筋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霜天剑突然发出欢鸣。
我的尸傀之躯自动跃起,没有骨骼的腰肢像蛇般扭转,剑锋划过之处,女修们的发带齐齐断裂。
那些绣着交颈鸳鸯的绸缎还未落地,就被剑风绞成漫天红蝶。
我忽然想起大婚那日,合欢宗送来的贺礼上,就绣着这样的鸳鸯——当时她们掩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