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量子剑鸣（上）

    我握紧操作台上的机械义肢，人造皮肤下传来细微的电流震颤。

    这是上周刚安装的第三代神经元接驳装置，钛合金指节在量子计算机的蓝光下泛着冷芒。

    全息屏幕上跳动着深红色警告框，那些扭曲的代码像是被困在玻璃后的毒蛇。

    核心温度109℃，液氦泄露警报！二级防护协议启动！助理小陈的尖叫声从防爆门外传来，紧接着是液压锁扣死的金属撞击声。

    我闻到了臭氧的焦糊味，量子计算机阵列发出垂死的嗡鸣，128块GPU组成的运算核心正在超频运转，散热口喷出的热浪让空气产生海市蜃楼般的扭曲。

    主屏幕突然闪过雪花噪点，本该在十万大山深处闭关的墨家长老，此刻正穿着阿玛尼高定西装出现在画面里。

    他的左眼被机械义眼取代，幽蓝冷光中流转着《墨经》符文，右脸还保持着人类皮肤，却爬满纳米电路般的金色纹路。

    晚上好，林博士。墨无痕的合成声线带着电子琴和弦般的颤音，你在找这个吗他举起手中的青铜罗盘，那本该存放在云梦宗禁地的天机仪，此刻表面却焊接着USB接口。

    我后颈的植入芯片突然发烫，那是三个月前植入的量子通讯模块。

    眼前闪过记忆碎片：十六岁那年测灵根时验灵石诡异的血光，二十六岁宗门大比被毒剑贯穿时的冰冷，还有此刻防护服里疯狂滋长的白发——银丝正穿透纳米纤维面料，在防辐射玻璃的倒影中交织成剑鞘形状。

    警告！量子比特退相干率突破阈值！操作系统突然切换成青铜鼎文，篆体警告框里渗出暗红血迹。

    我眼睁睁看着右手穿透全息键盘，皮肤下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九霄剑诀》记载的周天星辰，那些光斑正在指缝间组成小型星云。

    防弹玻璃的爆裂声比纳米虫群的嗡鸣晚到0.3秒——这是后来调取监控时才确认的。

    墨无痕的机械臂穿透量子屏幕，液态金属构成的五指张开成剑诀，实验室的金属墙面突然浮现出云纹阵图，那些流动的银纹正是墨家机关术的拓扑结构。

    我侧身翻滚，左臂义肢的伺服电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

    飞溅的液态金属在超导材料上蚀刻出《天工开物》的锻造图，背后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那些洒落的纳米虫正在啃噬钕磁铁，增殖出的剑刃表面布满集成电路般的纹路。

    这次重生是第三次，对吧

    墨无痕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沙沙声，他的纳米剑刃刺入我耳边的地板，剑锋距离颈动脉只有三毫米，第一次在十六岁灵根尽毁，第二次在二十六岁身死道消，现在...

    机械义眼突然射出激光，在我防护面罩上烧灼出青莲图案，该把量子剑骨交出来了。

    后背撞上液氮冷却罐的瞬间，左胸突然灼痛如烙。

    低头看去，防护服完好无损，但心脏位置浮现出旋转的青莲图腾——这是苏婉儿在我元婴自爆前种下的护魂咒。

    此刻咒印正与量子计算机的脉冲共振，冷却罐的观察窗上凝结出霜花，竟组成《星斗阵》的阵纹。

    滋滋...逸风...听得到吗...

    破碎的全息影像在电流中凝聚，苏婉儿的道袍被血浸透，怀中玉简闪烁着二进制幽光。

    她眉心的青莲纹路正在数据化，每次闪烁都让实验室的灯光明暗不定，用...星斗阵逆转...坐标是...

    她的影像突然被血色覆盖，所有显示屏同时迸出血字警告：

    【第一次重生倒计时

    00:59:59】

    我扯下胸牌砸向应急终端，虹膜认证的蓝光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