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离婚协议书冲进总裁办公室时，顾衍正在给新来的女秘书讲解报表。那姑娘俯身时，衬衫第三颗纽扣绷得岌岌可危。

    顾总好雅兴。我把文件拍在他面前，钢化玻璃桌震得嗡嗡响。

    顾衍连眼皮都没抬：林秘书，你先出去。

    等门咔哒合上，他转着万宝龙钢笔轻笑：又闹什么这次是看中爱马仕新包，还是想给你弟换保时捷

    阳光透过落地窗把他轮廓镀得锋利，我忽然想起五年前初遇，他站在校庆演讲台上也是这么耀眼。当时我作为学生代表给他献花，他低头对我说了第一句话：同学，你踩到我影子了。

    这次是离婚。我打开手机相册推过去，昨晚八点，威斯汀酒店1608房。

    照片里模糊的侧影足够辨认——他搂着穿吊带裙的女人进电梯。

    钢笔啪地掉在文件上，溅出几滴蓝墨水。顾衍喉结动了动：你跟踪我

    巧了，我去给客户送合同。我点开第二张图，酒店订单明晃晃显示他订的是大床房，结婚三年，我竟不知道你有梦游订房的毛病

    办公室恒温26度，我后背却沁出冷汗。其实照片是闺蜜徐薇拍的，她在那家酒店做前台。但此刻顾衍慌乱的表情让我胃部绞痛——他竟然真的出轨了。

    那是...他伸手要来抢手机，我迅速锁屏。

    不重要。我抽出签字笔，下周一前签好，否则我直接起诉。夫妻共同财产里我只要云栖那套小公寓和画廊。

    顾衍猛地站起来，真皮椅撞在书柜上闷响：梁晚！当初是谁说...

    说爱你到死我扯出微笑，顾总，死人也会诈尸的。

    他瞳孔骤缩。这句话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他在恐怖片院里贴着我耳朵说的。此刻会议室的玻璃墙外，已经有不少员工在探头探脑。

    我转身要走，突然被拽进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顾衍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发颤：昨晚是沈家千金，老爷子安排的相亲。我只是...

    只是去酒店房间深入交流家风家训我挣开他，巧了，今天我也约了相亲。

    这当然是谎话。但顾衍瞬间铁青的脸色让我莫名痛快。他扯松领带冷笑：行啊，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当初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暴雨天给你送胃药，就不会摔断左手腕我晃了晃早已痊愈的手腕，顾衍，道德绑架也要讲究基本法。

    他忽然掐住我下巴，呼吸喷在我唇上：那你知不知道，沈家手里有我们急需的医疗器械许可证

    我愣住。上周确实听他提过新产品审批受阻，但没想到...

    演得真像。我拍开他的手，离婚后你可以天天相亲，多好。

    走出大厦时，暴雨毫无预兆浇下来。我没带伞，正要冲进雨里，突然被拽进一个温热胸膛。顾衍不知什么时候追下来，此刻西装外套已经湿透。

    别碰我！我推他。

    他直接打横把我抱起来往车库走，雨水顺着他睫毛往下滴：你生理期就在这两天，不能淋雨。

    我僵住了。他居然还记得。

    黑色迈巴赫里，暖风烘着淡淡的皮革香。顾衍突然倾身过来，我下意识闭眼，却听见安全带咔哒声。

    失望他嗓音沙哑，以前你总说我车技差...

    闭嘴！我耳朵发烫。刚结婚时，有次在车库被他按在方向盘上亲，结果误触喇叭引来保安。

    车驶出地下车库时，雨幕里突然冲出个撑伞的姑娘。沈家千金踩着Jimmy

    Choo水晶鞋敲车窗：衍哥哥！我爸说...

    顾衍猛踩油门溅起水花，后视镜里那姑娘惊慌跳开的模样，让我笑出了眼泪。

    开心了他单手打方向盘，现在能听我解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