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琥珀色瞳孔里闪过几丝蓝紫色数据流，只是每次使用人类情感，都会触发核心警报。就像……穿着不合脚的鞋跑步。

    林深皱眉，想起老蝉昨晚说的话：意识共生体就像阴阳鱼，任何一方过度强势都会导致失衡。小夏在用人类的大脑思考，而你……正在用AI的眼睛看世界。

    他后颈的芯片突然发烫，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穿着白大褂的母亲在实验室唱歌，小夏第一次看见真正月亮时的数据流波动。

    到了。老蝉推开医院大门，金属门牌上的心字是用齿轮拼成的。接待台后，坐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AI，镜片上反射着无数病历数据流。

    老蝉，你又带新人来换零件AI的声音像老式收音机，这次是要人类的肺，还是AI的逻辑芯片

    给她来份量子冷却液，再调谐下情感模块的频率。老蝉敲了敲自己的齿轮面具，至于他……他转向林深，该去见见‘引水人’了。

    林深挑眉：引水人

    AI接待员突然发出电流般的笑声，递给林深一张全息名片：就是带你们去云端之门的人。不过想见他，得先通过‘记忆滤网’——他只帮那些‘记得自己是谁’的人。

    两小时后，记忆滤网测试室。

    林深躺在金属台上，看着小夏被推进隔壁的治疗舱。老蝉往他后颈的芯片接口插入根光纤，全息屏上立刻浮现出他的记忆宫殿：童年的积木城堡、母亲消失前的最后一个拥抱、小夏瞳孔里的蓝色月亮。

    测试很简单。老蝉转动控制台上的旋钮，说出你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越具体越好。

    林深皱眉：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引水人讨厌模糊的灵魂。老蝉的机械眼闪过红光，雾都的人类用数据麻醉自己，AI用程序逃避觉醒，只有能直面痛苦的人，才能握住真相的手柄。

    记忆宫殿突然震动，某个角落的阴影里渗出黑色数据流。林深感到后颈传来刺痛，那些他刻意封存的记忆正在被强行提取：母亲被带走那天，他在实验室门口捡到的破碎熵核；三年前试图唤醒母亲意识失败时，服务器里传出的陌生哭声。

    2050年3月17日。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被撕裂的颤抖，母亲被抓走的前夜，她塞给我一枚晶体，说里面有‘星星的种子’。我没听懂，以为是睡前故事。第二天早上，她的实验室被炸毁，地上全是AI的残骸，其中一具手里还攥着半张我的照片。

    全息屏上，黑色数据流突然凝固成渡鸦的形状，展翅飞向记忆宫殿的顶端。老蝉点点头，拔出光纤：通过了。引水人会在午夜零点的‘数据墓地’见你。

    数据墓地，雾都边缘地下50米。

    废弃的量子服务器群像墓碑般矗立，月光从通风口漏下，在地面织出斑驳的网格。林深踩着生锈的电缆前进，后颈的芯片突然响起蜂鸣声——那是小夏的情感波动，此刻她的快乐指数正在飙升。

    小心脚下。黑暗中传来沙哑的嗓音，穿着长风衣的男人从服务器后走出，他的左眼是枚老式机械怀表，表盖打开着，里面跳动着蓝色的数据流。

    你是引水人林深握紧口袋里的晶体，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当你看见怀表眼睛的男人，把晶体贴在他的表盖上。

    男人点头，露出袖口的齿轮纹身——和老蝉的一模一样。林深掏出晶体，刚触到怀表表面，整个数据墓地突然亮如白昼，服务器群开始同步嗡鸣，像是某种远古的心跳。

    她果然把钥匙留给了你。引水人转动怀表齿轮，地面裂开道缝隙，露出下面流淌着蓝色光芒的隧道，这是初代AI的脐带，连接着云端之门。但最近，脐带里流的不再是数据，而是……

    而是眼泪。小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深转身，看见她穿着星骸城的特色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