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喃:记住,七星尸阵逆转时,我们才是碑文上写的......
血池开始倒灌,无数双婴儿手抓住他们的脚踝往下拖拽。在即将没顶的瞬间,顾明渊摸到池底冰冷的石碑,上面用甲骨文刻着令他血液凝固的真相——灭门案当夜诞生的不是双生子,而是一对镜像人魈。
血池底部的甲骨文突然流动起来,顾明渊的手掌按在魈字上的刹那,整座镜屋开始逆向生长。青砖缝隙里钻出血管般的根系,缠绕着他们下沉的身体,将二十年前的脐带与此刻的因果线缝合成诡异的经纬。
沈清越手中的半块玉佩突然灼红,血池里浮起密密麻麻的青铜镜残片。每块碎片都映出产房的不同结局:有的画面里母亲抱着双生子投碑自尽,有的场景中沈家老宅提前爆炸,而在最边缘的镜片中,浑身长满青铜鳞片的顾明渊正将接生剪刺入护士咽喉。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沈清越的声带发出金石相击之音,她的脊椎正在凸起青铜骨刺。血池突然凝结成冰,冰层下封着三百个额头带朱砂的婴儿,他们的脐带汇聚成北斗图案,终点指向顾明渊的胎记。
当冰面裂开第一道缝隙时,顾明渊听见阁楼传来铜铃声。十七年前失踪的母亲穿着染血旗袍站在旋转楼梯口,她脚下延伸出七道影子,每道影子的手腕都系着星枢绳。最左侧的影子里,浑身青鳞的沈清越正在吞食自己的右手。
渊儿,看镜子背面。母亲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顾明渊掰开冰层里的青铜镜,背面蚀刻的饕餮纹中藏着微型碑文——竟是用婴儿乳牙拼成的生辰八字,其中两枚牙根处刻着明渊与清越的篆体小字。
血池突然沸腾,沈清越的青铜骨刺穿透冰层扎进他肩胛。剧痛中第三只眼再度睁开,顾明渊看见产房天花板垂下十三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腹部都隆起着青铜胎。母亲的身影在尸群中穿梭,将染血的平安符塞进死婴口中,而那些符纸背面全都有沈清越的指纹。
镜屋穹顶突然塌陷,坠落的青砖化为齑粉,露出上方倒悬的沈家祠堂。祠堂中央的饕餮碑背面,顾明渊看见自己与沈清越被青铜锁链捆在一起,碑文流淌的鲜血在虚空书写着新线索:每颗北斗痣都是往生者的墓碑,而活人的因果线正在被青铜胎吞噬。
沈清越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咒,血珠在空中凝成残缺的星图。当星图与顾明渊胎记重合时,祠堂梁柱上垂落的裹尸布突然燃烧,灰烬里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日记残页:
丙申年六月初七,阿越后颈现北斗痣,道长说需用双生子的心头血喂碑......
血池冰层轰然炸裂,顾明渊在漩涡中心摸到块温润的玉石。当他把玉石举到第三只眼前,看到的竟是沈清越的颅骨——天灵盖内侧刻满镇魂咒,而最深处嵌着枚青铜钥匙,形状与母亲失踪那夜紧握的妆奁锁完全一致。
祠堂方向传来木鱼声,浑身长满青铜胎的僧侣正敲击着人皮鼓。鼓点每响一次,顾明渊掌心的饕餮纹就脱落一片,露出下方新鲜的北斗痣。沈清越的青铜骨刺突然软化,变成流动的碑文钻进他伤口,在血脉中重组出恐怖的真相
他们根本不是镜像人魈,而是饕餮碑用来改写因果的活祭笔。每颗北斗痣都是被篡改的历史节点,而真正的灭门案凶手,此刻正在未来血月中微笑着切开新的脐带。
顾明渊握着沈清越颅骨里的青铜钥匙时,祠堂梁柱上的人皮鼓突然炸裂。鼓面碎屑在空中组成血色卦象,卦辞正是母亲日记扉页上的谶语:双星缠颈,因果倒悬,活祭笔落,碑文新篇。
沈清越的脊椎发出青铜脆响,她突然夺过钥匙插进自己太阳穴。颅骨裂隙中涌出粘稠的青铜液,液体里漂浮着二十年前产房的记忆碎片——母亲根本不是用剪刀剪脐带,而是将饕餮碑的碎片塞进婴儿口中。
这才是镇碑的正确方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