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她即使在寒冷的雨夜也感到温暖。
餐厅里灯光昏黄,爵士乐低声流淌。几杯红酒下肚,温婉的脸颊泛起红晕,话也比平时多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第一次听到小提琴的声音,就决定要学它。她微醺地说,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妈妈打了三份工才给我买了第一把二手琴。
祁远专注地听着,眼神柔和:我妈妈是钢琴老师,我五岁就被按在琴凳上,一开始恨得要死。他笑了笑,直到十岁那年听到霍洛维茨的演奏,才真正爱上音乐。
他们聊着各自的音乐之路,发现彼此竟有如此多的共同点——对德彪西的偏爱,对即兴演奏的热爱,甚至都喜欢在创作时喝同一种牌子的茶。
太巧了,温婉笑着说,就像...
命中注定祁远接上她的话,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温婉的笑凝固在脸上,心跳加速。餐厅的灯光在祁远的眼中投下细碎的金色光点,让她想起夏夜的星空。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越来越近的距离...
砰的一声,服务生不小心打翻了隔壁桌的酒杯,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温婉猛地回过神,低头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失态。
离开餐厅时,雨已经小了,但祁远坚持送她回家。出租车里,两人都异常安静,只有电台里播放的古典乐填补着沉默。
到了。温婉指着前方的一栋公寓楼。
祁远付了车费,跟着她下车:我送你上楼。
不用了,我...
这么晚了,不安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让温婉更加意识到祁远的存在。他站在她身后,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丝,让她背脊一阵酥麻。
就是这间。温婉在门前停下,手忙脚乱地找钥匙。
钥匙掉在地上,两人同时弯腰去捡,头不小心碰在一起。
抱歉!温婉捂着额头,尴尬地笑了。
祁远却没有笑。他捡起钥匙,却没有递给她,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温婉,我...
就在这时,温婉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耳鸣,接着右耳听力明显减弱,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她皱起眉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怎么了祁远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淋雨有点感冒,耳朵不太舒服。温婉勉强笑了笑,接过钥匙,谢谢你送我回来,。
关上门后,温婉靠在门板上,心跳仍未平复。她不确定刚才祁远要说什么,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听那些话。更让她担心的是,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出现听力异常了。
第二天早上,右耳的听力恢复了,但温婉还是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做完一系列测试后,表情变得严肃。
温小姐,你的右耳有轻微听力下降,我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一周后,诊断结果出来了。温婉坐在诊室里,手中的检查报告仿佛有千斤重。
耳蜗神经退行性病变,医生指着MRI图像解释道,这是一种罕见的进行性疾病,会导致听力逐渐丧失。目前医学上还没有根治的方法...
会完全失聪吗温婉的声音颤抖着。
不好说,因人而异。有些人几年内就...有些人能保留部分听力很多年。医生同情地看着她,我很抱歉,特别是对你这样靠听力为生的人...
走出医院时,阳光刺得温婉眼睛发痛。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回放着医生的话:避免压力,保持情绪稳定...可能会伴随耳鸣、眩晕...建议考虑转行...
转行音乐是她生命的全部啊!没有音乐,她还剩下什么
手机响了,是祁远的消息:排练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