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奶油陷阱

    我握着裱花袋的手在发抖，陈岸的童年记忆正从指尖渗进蛋糕胚。这是第三十七次偷窃记忆，冷藏柜里整整齐齐码着对应编号的蛋糕——每个蛋糕都承载着某个倒霉蛋人生最珍贵的瞬间。

    警告，剩余保质期72小时。腕间的芯片突然发烫，管理局的催命符如约而至。我舔掉溅在手背的奶油，电子屏蓝光映着操作台上陈岸的照片。这个追捕我三个月的男人永远不会知道，今夜他的初吻记忆将成为我续命的原料。

    冷藏室的门被轰开时，我刚好按下烤箱定时器。陈岸的枪管抵住我后颈，制服上的管理局徽章泛着冷光：林小姐，你该知道盗窃他人记忆要付出什么代价。

    陈稽查官要不要先尝尝看我举起缀满的蛋糕，在他瞳孔收缩的瞬间将整块甜点拍在他脸上。粉色奶油顺着他的下颌滴落，记忆提取器发出欢快的嗡鸣——成功了。

    陈岸突然踉跄着扶住操作台，那些被我精心挑选的记忆正在侵蚀他的意识。七岁那年躲在阁楼吃偷藏的糖果，十五岁给暗恋女生写的情书，二十岁目送母亲被蓝色药剂带走的那个雨夜...这些碎片正通过神经突触反向传输。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扯开黏着奶油的领口，机械心脏的运转声突然变得杂乱。我趁机将裱花嘴刺入他的颈动脉，甜蜜的陷阱开始收网：当然是帮你回忆怎么当个人类。

    第二章

    初恋丧尸手册

    陈岸的机械臂掐住我喉咙时，烤箱发出清脆的叮声。235℃热浪掀飞了他的稽查员徽章，露出锁骨下方那个熟悉的烫伤疤痕——和十七岁那年我失手打翻熔糖锅留下的印记一模一样。

    不可能...我摸着脖子上渐紧的力道，芯片显示他的保质期早在五年前就该终结。记忆提取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陈岸的太阳穴迸出蓝色电弧，那些被我植入的记忆正在撕裂他的核心程序。

    冷藏柜突然炸开，三十七个蛋糕的奶油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记忆投影。我看到十七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陈岸跪在冷冻舱前苦苦哀求，穿白大褂的人往他心脏植入机械装置：想要她活命，就成为管理局的狗。

    原来我才是第一个过期人类。我笑着咳出血沫，陈岸的机械手指突然穿透自己胸膛，扯出滋滋作响的能量核心。那颗本该是金属的心脏，此刻正在他掌心绽放成沾满糖霜的玫瑰。

    他沾着机油的手抚上我即将归零的保质期芯片：当年他们把你做成记忆蛋糕时，我就发誓要吃掉所有谎言。陈岸咬破自己的舌尖，带着铁锈味的吻落在我唇角，管理局植入的病毒程序顺着血液逆流而上。

    第三章

    最终发酵

    当我们闯进管理局核心时，冷冻舱里漂浮着成千上万个我。那些克隆体胸口都印着不同的保质期，最新批次标签上写着林宵7.0——最佳赏味期限：永久。

    欢迎回家。主控屏浮现母亲的面容，她身后是无数婴儿培养舱。我终于明白所谓保质期骗局——当人类相信生命有限，就会心甘情愿上传意识，成为管理局永续收割的蛋糕胚。

    陈岸的机械臂开始融化，露出下面新生的血肉。我把裱花袋套在他残破的右手，我们将彼此拆解成最原始的烘焙材料：他的机械骨骼是筛面粉的漏勺，我的神经纤维是裱花袋里的糖霜，那些被窃取的记忆化作发酵粉。

    当朝阳升起时，覆盖全城的巨型蛋糕正在融化。酱顺着摩天大楼流淌，奶油云朵降下谎言解毒剂，每一个咬下蛋糕的人都开始呕吐蓝色药剂。母亲的面容在显示屏上扭曲：你们毁了人类永生的机会！

    不。我舔掉陈岸嘴角的奶油，我们正在量子云端重组，我们只是把选择权还给会过期的人类。

    第四章：甜蜜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