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来海鸥的悲鸣,和二十年前云汐号沉没时的声音重叠。突然,集装箱顶部传来金属摩擦声,我瞥见厉承爵的助理举着狙击枪的影子,而他本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放开我儿子。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时,厉承爵正倚着门框,胸前的绷带渗着血,手里的枪却稳得像块岩石。他左脸有道新鲜的擦伤,应该是从医院逃出来时摔的。
承爵哥哥,你怎么能帮外人林弯弯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手里握着把冒烟的手枪,脚踝处缠着带血的纱布,我可是你孩子的妈妈啊!
是吗厉承爵冷笑,枪口转向她小腹,那不如让医生来验验,你肚子里到底是硅胶还是真货——就像当年验DNA那样。
林弯弯脸色骤变,下意识捂住肚子。就在这时,小包子突然张嘴咬住林震天的手腕,我趁机扑过去推开孩子,匕首划破我的小臂,却在即将刺中要害时被一声枪响打断。
厉承爵的枪口还在冒烟,林震天捂着肩膀跪倒在地,拐杖滚到我脚边,露出里面藏着的U盘——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样。
凌晨三点的太平间
周玉琴的遗体被白布盖着,法医说她死于过量注射镇静剂。我握着她死前塞给我的录音笔,里面是她和林震天的争吵:
你答应过只沉船!为什么要杀云汐她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啊!
厉承业那个杂种碰了她!我不能让野种活着丢我的脸!
那浅浅呢她是无辜的……
无辜她长得越来越像云汐,每次看到她我都恶心!
录音戛然而止,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傅云汐轻轻替我披上外套,她的指尖触到我小臂的绷带:医生说可以植皮,不会留疤的。
我摇摇头,看着厉承爵在走廊尽头和警察交谈的身影。他的衬衫第二颗纽扣不见了,我记得那是小包子刚才拽掉的,孩子哭着说要留作爸爸的战利品。
妈妈,小包子突然举着两张报告跑进来,眼睛肿得像桃子,医生说我和爸爸的DNA……
他的话被厉承爵突然的拥抱打断。男人浑身带着消毒水和硝烟味,却在抱我时轻得像片羽毛:别听医生胡说,我查过了,厉承业是A型血,而我和小包子都是O型……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浅溪,当年在仓库,我其实看到了监控。你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抹布,眼睛里全是血……可是我太害怕了,害怕承认自己被设计,害怕面对对你的感情……
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脖子上,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小包子也跟着抽搭起来,伸出小胖手给我们擦眼泪:爸爸妈妈不要哭,医生说爸爸可以吃星星糖了!
太平间的灯突然闪烁,我看见厉承爵锁骨下方的纱布渗出血迹,形状竟和小包子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那是块淡褐色的月牙形印记,像极了云汐号的锚链。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厉总,当年云汐号的船员名单里,有个叫林建国的人,资料显示他是……
消息还没看完,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厉承爵反应极快地扑倒我们,碎玻璃划过他后背,却在最后一刻用身体护住我和孩子。
我看着他染血的侧脸,突然想起妈妈日志里的那句话:这个孩子,竟和承爵长得如此相像。
第六章
血色黎明
消毒水的气味被硝烟撕得粉碎,厉承爵的血透过衬衫渗在我手背上,像朵正在枯萎的红玫瑰。小包子蜷缩在我们中间,闭着眼睛却死死攥住厉承爵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随时会消散的温暖。
别睡。我拍他的脸,指甲掐进他手臂,你答应过小包子要陪他看日出的。
他勉强扯动嘴角,瞳孔却在逐渐涣散:浅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