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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尾羽正指着

    玄铁矿区

    的红圈。

    指尖触到舆图背面的凹凸纹路时,木架突然发出

    咯吱

    轻响。暗格在第三块雕花木砖后悄然滑开,陈旧的羊皮纸味混着血腥气涌出来,先帝手札的第一页上,北疆军哗变

    五个朱砂字洇开大片污渍,像凝固的血。

    二十三年秋,镇北王府私铸铁器,暗结北疆八部......

    朕亲见林帅持半枚虎符调兵,其女青鸾......

    字迹在

    青鸾

    二字后被划破,露出底下重重叠叠的划痕,像极了长春宫后墙那道被指甲抓烂的青鸾浮雕。

    公主好兴致。

    雕花木门推开的声响惊得我手札落地。李承泽倚在月光里,月白锦袍上绣着的银线麒麟正对着我慌乱的眼,他弯腰拾起手札时,袖口滑出半截青玉镇纸

    ——

    是我去年送他的生辰礼,底面刻着

    山河永寂。

    先帝手札怎会在此处

    我望着他指尖划过朱砂字迹,喉间突然发紧。三年前在赵府,他曾说过

    藏书阁第三架的《水经注》夹着北疆布防图,那时我只当是太子殿下随意指点,却不知这暗格里藏着能颠覆王朝的秘辛。

    李承泽忽然抬头,眼中映着窗外竹影:你可知,二十年前那场兵变,死了十七个暗卫。

    他指尖敲了敲手札上模糊的

    林氏

    二字,声音轻得像落在纸页上的雪,他们的首领,是你生母的义父。

    砚台里的松烟墨在案上凝成小兽。我握着狼毫的手在发抖,笔尖的朱砂正要落在《洛神赋》的

    竦轻躯以鹤立

    处,却滴在

    愿诚素之先达兮

    的

    诚

    字上,洇成滴血的桃心。李承泽搁下先帝手札,忽然覆上我握笔的手:握笔如握刀,太轻则失势,太重则折锋。

    他的指腹碾过我掌心的薄茧

    ——

    那是这半年来,他教我研习《六韬》时,反复练习调兵符节留下的印记。狼毫在宣纸上画出歪斜的墨线,却恰好勾勒出舆图上青鸾尾羽所指的方向:玄铁矿区......

    镇北王府的私矿

    李承泽忽然松开手,从袖中取出半幅残卷。我认出那是前日随驾祭天,他在天坛不慎

    遗失

    的《周官考》,此刻残卷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虎符分雌雄,雌在帝侧,雄在北疆,合则可调镇北军。

    秋猎时随驾北狩。

    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垂,若遇到刺客......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嘶鸣,他猛地退开半步,广袖扫过砚台,墨汁溅在我月白裙裾上,像极了那年在赵府,他替我挡住山贼时,染在我袖上的血。

    三日后的猎场飘着细雪。我骑着李承泽送的玉雪骢,看着他在前方与镇北王世子并辔,玄色大氅在风中翻卷如展翅的鹰。突然有箭矢破风而来,带着北疆独有的淬毒尾羽

    ——

    和手札里记载的

    青鸾卫

    箭矢一模一样。

    殿下!

    我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左肩传来的剧痛混着积雪的冷。玉雪骢受惊前蹄扬起,我在坠地瞬间抓住了李承泽的腰带,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是树丛中闪过的、与崔嬷嬷同款的烙铁疤痕。

    别动。

    随行太医的银针正要落下,李承泽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指尖触到我肩胛处时,浑身猛地僵住

    ——

    那里有块蝶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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