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顾彦廷拉着我说：林知意，你什么都没有，别耽误我。

    他甩掉我那天，我刚做完手术，孩子没保住，父母冷眼旁观，我一个人躺在急诊通道，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我以为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后来，我站起来了，还顺手，送他一场好婚礼。

    1

    婚礼请柬，是我助理签收的。

    她看了一眼递给我：顾彦廷是那个你说以后只能当死人看的顾彦廷

    我把咖啡搅了两圈，没抬头：他结婚

    助理答：没错，对象是林苒。

    我手顿了一下。

    林苒，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绿茶、心机、专门抢我不要的东西。

    我说：他请我去干什么当小丑

    助理翻了个白眼：他在请柬中说：知意当年那么喜欢我，应该会想来看我结婚吧。

    我笑了。

    真是熟悉的嘴脸。

    五年前他说：你别再哭了，这五千块钱就当是你的医疗费。

    五年后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说：我一定去。

    助理吓了一跳：你真去这明摆着是羞辱你，他现在公司刚融了三千万，还以为你过得不好，想当众踩你。

    我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嗯，三千万，恐怕他做梦都想不到，那是我投的，他的命，现在归我。

    2

    婚礼是在江城最贵的星河湾大酒店。

    前台接待看我穿得简单，眼神有点冷淡：请问您是哪位宾客

    我递出请柬，她扫了一眼，愣了：林小姐

    我笑着点头。

    她眼神立刻变了，立刻招呼我进去：不好意思林小姐，请这边走，我们给您安排了……呃，靠窗的位置。

    我扫了一眼，是最边角的冷座，旁边还有临时搭的椅子。

    我也没多说，走过去坐下。

    宾客三三两两进场，看到我后低声议论。

    她不是顾总的前任吗怎么来了

    听说当年死缠烂打，现在都要结婚了，她还放不下

    可惜了长得挺好看的，可惜命不好，男人看不上。

    我翻着手里的酒水单，表情平静得像来开会。

    直到一个熟面孔出现。

    林苒挽着顾彦廷的胳膊，一步步走进婚礼大厅，穿着一身法式蕾丝婚纱，笑容甜得像糖。

    可我知道那糖里是毒。

    我当年就是看不出来，才被她一口吞了三年。

    宾客开始鼓掌。

    主持人热情高呼：让我们欢迎新郎新娘入场——

    台上的顾彦廷忽然开口：等等。

    他笑着看向我，特地举起麦克风：

    今天婚礼现场，来了一个特别嘉宾。

    她是我大学时的女朋友，也是曾经为了我休学、堕胎、跑腿、低声下气的那个人。

    我一直感激她——毕竟，她用尽了所有尊严，来成全我今天的幸福。

    3

    全场一阵沉默，接着响起尴尬的笑声。

    林苒轻轻拉着他：彦廷……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我只是想和过去告个别。

    我拿起红酒，晃了一下，没吭声。

    台下有人起哄：林小姐要不要说几句毕竟也算亲人了。

    主持人也凑热闹：来来来，林小姐，我们请你上台。

    我缓缓起身。

    红裙曳地，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向舞台。

    顾彦廷看着我，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像在审视旧物。

    我站在他面前，接过话筒，扫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