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调整训练强度。

    我愣住了：你还研究这个

    李在勋没有回答，只是对金教练说了几句韩语，后者点点头，调整了跑步机参数。再试一次。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

    中午休息时，我瘫在更衣室长椅上，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朴秀妍端来午餐：100克鸡胸肉、半碗藜麦、几片生菜。我狼吞虎咽地吃完，胃里却依然空虚得发疼。

    手机屏幕亮起，是社交媒体推送——有人转发了张东毅的分手直播视频，评论区一片哈哈哈和肥猪活该。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把手机锁进柜子深处。

    下午的力量训练更可怕。深蹲时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举哑铃时手臂抖得像筛糠。金教练不断加大强度，我的运动服湿得能拧出水来。

    再来一组！他的吼声震得我耳膜发痛。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瘫在器械上，眼前发黑。

    那就滚回去继续做你的肥婆。金教练突然换了副嘴脸，用蹩脚的中文讥讽道，反正李社长付过钱了，你放弃我照样拿工资。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我尖叫着举起杠铃，完成了最后一组。走出健身房时，我的腿已经不会打弯，只能扶着墙一步步挪动。

    李在勋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瓶电解质饮料。第一天表现不错。他递给我饮料，明天同一时间。

    你雇的人侮辱我。我声音嘶哑。

    所以呢他挑眉，世界会因为你被侮辱就停止运转吗

    我攥紧饮料瓶，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为什么要帮我我又问出这个问题，别说什么每个人都有重生的权利。

    李在勋的眼睛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深不见底。我妹妹...他顿了顿，像是强迫自己说下去，她死于肥胖引起的并发症。22岁。

    我愣住了，所有准备好的质问都卡在喉咙里。

    明天六点。他转身离去，右腿的跛行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明显。

    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我像具尸体一样倒在床上。杨莉打来视频电话，看到我的样子吓得尖叫：天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健身...我气若游丝。

    这根本是虐待！杨莉愤怒地说，那个韩国人绝对有问题！正常人谁会为了死去的妹妹就随便帮陌生人减肥他肯定在收集什么人体实验数据！

    我没什么可被图谋的。我苦笑，除非有人收购脂肪。

    洗澡时，热水冲过磨破的大腿内侧和起泡的手掌，疼得我直抽气。镜子被水汽模糊，但我依然能看见那个臃肿的轮廓。我伸手擦出一片清晰，直视镜中的自己——浮肿的脸、下垂的胸部、隆起的腹部...我狠狠掐了一把腰上的肥肉，疼痛让我稍微清醒。

    睡前，我按照朴秀妍的要求把第二天要吃的食物称重分装。冰箱里清空了所有零食，取而代之的是分门别类的鸡胸肉、西兰花和糙米。手机闹钟定在凌晨五点，备注是重生第一天。

    第一周如同地狱。每天凌晨五点起床，六点开始训练，下午还要进行两小时有氧运动。饥饿感像只野兽时刻啃噬我的胃，有几次我半夜饿醒，抱着厨房的水桶喝到胃胀。杨莉周末来看我，带了一包我最爱的薯片，我闻了闻味道就让她拿走——不是意志力多强，而是怕尝一口就会崩溃暴食。

    第三周，变化开始显现。称重时数字少了5公斤，虽然对三百斤的基数来说微不足道，但金教练难得地点头了。继续。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李在勋每周会出现两三次，总是安静地观察记录，偶尔调整训练计划。有次我在做平板支撑，全身颤抖得像地震中的危楼，他突然蹲在我面前。

    看前面，不要低头。他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低头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