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刀塞进襁褓,刀身上的星芒纹路,正是她掌心沉默者的雏形。
记住这些疼痛。邓布利多的声音混着福克斯的哀鸣,七份灵魂残片在结界中同步共振的刹那,艾琳感觉有七把钝刀在分割她的神经,每一刀都带出关于某人的记忆——乔治恶作剧时的金粉、赫敏背书时的鼻音、甚至德拉科·马尔福袖口若有若无的青苹果味。
纳吉尼的尖啸撕碎了她的思考,巨蛇正用毒牙啃噬赫敏的屏障咒,好友的魔杖已经弯成诡异的角度。现在!邓布利多突然苍老十岁,银白须发沾满火星。艾琳咬碎舌尖,血珠在空中凝成父亲笔记里的七重割裂咒,当伏地魔的七份灵魂残片在咒文中央显形时,挂坠盒与金杯的虚影突然在纳吉尼瞳孔里炸成碎片,巨蛇的头颅应声落地。
天文塔的砖石在冲击波中如雨般坠落,艾琳被气浪掀翻在倒悬的吊灯上,金属链条不堪重负地呻吟。意识模糊间,母亲艾米莉亚的身影在火光中清晰起来:五岁生日那天,女人用魔杖尖将遗忘咒药材掺入毛线,手把手教她编织防御手链,每一针都带着薰衣草的香气。
要活着。记忆中的母亲将布莱克家族戒指套进她无名指,戒面的银蛇突然活过来,在她手背上咬出一道血痕——现实中,那道血痕正化作魔文刻刀,悬浮在半空的格兰芬多宝剑突然发出蜂鸣,剑柄镶嵌的复活石里,母亲的微笑正在快速消散。
一忘皆空!艾琳将剑尖刺入自己太阳穴的瞬间,所有关于霍格沃茨的记忆如沙堡般坍塌:打人柳下的恶作剧、圣诞舞会上的金粉、斯内普藏在魔药瓶底的纸条……汹涌的魔力却顺着伤口灌注进濒临崩溃的结界,整座城堡的玻璃窗同时炸裂,千万片碎玻璃在火光中化作星尘,照亮伏地魔正在崩解的躯体——那具蛇形身体下,露出的是她父亲实验室里见过的、刻满魂器魔文的白骨。
赫敏的怀抱带着血与白鲜香精的苦涩,艾琳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左手已完全透明,血管里流动的暗金纹路清晰可见,像无数细小的萤火虫在皮肤下游走。礼堂中央的焦坑里,纳吉尼的尸块正与挂坠盒残片共同化为灰烬,空气中漂浮的,是伏地魔不甘的尖啸。
还剩最后一步。邓布利多的半月眼镜裂成三瓣,他指向结界核心处浮动的日记本残页,雷古勒斯的手写魔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用你的记忆做最后的锚点。
福克斯的尾羽突然竖直,艾琳感觉无名指的戒指在发烫,那是母亲留下的家族戒指,此刻正化作漩涡,吞噬她脑海中关于霍格沃茨的最后画面:金妮在魁地奇球场的欢呼、罗恩把巧克力蛙卡片塞进她课本的模样、甚至哈利·波特第一次喊她名字时的别扭表情。
金妮的守护神银兔撞开地牢铁门的巨响惊醒了她,倒计时沙漏只剩三粒金砂,弗雷德·韦斯莱被铁链吊在伏地魔的魂器熔炉上方,金色头发垂落,遮住了左脸的伤痕——那是上周在有求必应屋替她挡下钻心咒时留下的。下方翻滚的绿焰中,浮动着所有被篡改记忆者的面容,塞德里克空洞的微笑、克鲁姆浑浊的瞳孔、还有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眼。
艾琳用透明的手握住格兰芬多宝剑,剑柄的复活石突然亮起,母亲消散前的口型在石面上浮现:我爱你。结界外的夜空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只有她掌心的沉默者魔文在发光,三道裂痕中间,第四道细如发丝的纹路正在成型——那是用她全部霍格沃茨记忆换来的、摧毁最后魂器的钥匙。
弗雷德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艾琳勾唇笑了,这个总把恶作剧道具塞进她书包的男孩,这个在圣诞舞会上用金粉替她装饰魔纹的男孩,绝不能消失在这场战争里。她举起宝剑,透明的左手穿过铁链,在沙漏倒转的瞬间,将剑尖刺入熔炉中央的日记本残页。
魔文爆发的光芒中,艾琳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回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