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抬头看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带刺,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合伙人之一是葡澳政府的法律顾问,当年他收了你的黑钱......
够了!
傅承泽突然提高声音,却在看到我眼底的冷静时骤然泄了气。这个从前只会在他怀里掉眼泪的女人,此刻坐在阴影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柄刚刚出鞘的剑。
窗外突然滚过一道闷雷,暴雨将至。我起身打开落地窗,潮湿的海风卷着紫薇花香扑进房间。
我想起前世傅承泽用
夫妻一体
的说法哄我放弃婚前财产,最终在他纳林婉柔为妾时,我连打官司的钱都要变卖家传珠宝。我父亲从前教过我,女人手里攥着产权,比攥着男人的誓言牢靠。
傅承泽突然笑起来,伸手想握我的手,却被我不动声色地避开。我的小姑娘长大了,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不过你放心,我傅承泽的妻子,怎么会缺安全感
婴儿房里突然传来哭声,暖黄的灯光里,褓姆正轻拍着摇篮。我伸手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忽然想起明远前世遭遇车祸时,法医说他体内有过量安眠药残留。
从明天起,
我转头对呆立门口的阿芳说,给少爷请两个贴身保镖,要退役的葡国宪兵。
傅承泽皱眉想开口,却被我抢先一步:你开拓赌场生意时,总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难道自己孩子不值得这样的防备
我替婴儿掖好被子,想起前世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傅承泽的脸,而是十七岁在里斯本街头,自己穿着学士服奔跑时,裙角扬起的那缕风。
3
法律之剑初出鞘
今晚我睡婴儿房。
我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法律书籍,指尖掠过《葡萄牙民法典》几个烫金大字,你要是累了,就回房歇着吧。
傅承泽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皮鞋声在走廊里敲出凌乱的节奏。
我坐在婴儿床边,听着窗外暴雨渐起。我轻轻握住长子傅明远的小手,触到那柔软的掌心时,眼眶突然发烫
——
前世这双手在车祸中被方向盘碾得血肉模糊。
晨光熹微时,阿芳敲门送来热牛奶,身后跟着个穿灰西装的中年男人。
夫人,这是陈律师,您昨晚电话里约的。
阿芳低头退出房间,顺手掩上门。
陈镜明摘下礼帽,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沈小姐,您父亲当年离世前,确实留了份密封文件在我这里。
他从公文包掏出牛皮纸袋,火漆印完好无损,但按规矩,需要您本人签字确认。
我的指尖在文件上停顿。父亲早为我留了后手
——
里面是澳门半岛三块黄金地段的地契。
除了这些,
陈镜明压低声音,您父亲生前还资助过一群留葡法律系学生,他们如今在葡澳法院和立法会都有职位。
他推了推眼镜,需要我现在联系他们吗
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是傅承泽的别克。我将文件锁进保险柜,对着镜子别上父亲的律师徽章
——
青铜材质,边缘刻着拉丁文
JUSTITIA(正义)。
十点的公证会,我要你全程陪同。
我转身时,瞥见梳妆台上的蓝宝石项链,另外,帮我查清楚傅承泽在香港的‘顺达航运’到底有多少暗股。
陈镜明刚离开,傅承泽就推门进来,换了身藏青西装,袖口别着我送的袖扣
——
前世我以为这是
恩爱
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