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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初逢桃灼

    春日的侯府马场被阳光浸得发亮,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草芽沾着露水,我蹲在廊下数蚂蚁,忽闻远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大哥苏明修的银枪挑落二哥苏明远的竹箭,惹得围观的幕僚们一阵喝彩。我揉着发酸的膝盖起身,腰间的玉佩磕在石栏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小姐该去凉棚候着,日头晒呢。管事嬷嬷递来软垫,我却瞥见马场东侧的桃花树下,有团雪白的影子闪过。那是匹罕见的玉顶骓,踏碎满地落英,骑马的少年身着月白箭袖,腰间悬着柄缠枝纹银剑,正是林将军府的独子林景逸。

    他在我五步外勒住缰绳,桃花落在他微卷的睫毛上,像停驻了一只粉蝶。苏小姐可愿赏脸他屈指轻弹,枝头一枚花苞正巧落在我掌心,今日骑射课,在下想讨教一二。

    二哥的马鞭突然抽在树干上,惊得玉顶骓前蹄扬起:林景逸!又来逗我妹妹!我攥紧花苞后退半步,却见少年俯身递来缰绳,指尖擦过我腕间的翡翠镯子:明远兄莫急,若小姐怕马,我这坐骑最是温顺。

    那匹马果然极乖,垂着睫毛任我抚摸它额间的白斑。林景逸站在马侧,掌心托着我的腰助我上马,袖口掠过我鼻尖,有松烟墨与雪水梅的清冽气息。抓紧了。他突然扬鞭,玉顶骓踏着碎步跑起来,我惊呼着攥住他的衣袖,听见他胸腔里震动的笑声:原来苏小姐怕的不是马,是我。

    桃花纷纷扬扬落满肩头,他忽然摘了片花瓣别在我发间:古人以桃花喻美人,果然不假。我慌忙去摸那花瓣,却触到他指尖残留的温度。远处传来母亲唤我用午膳的声音,林景逸抱我下马时,我听见他低声说:明日此时,我带真正的礼物来。

    第二章

    春信频传

    次日辰时三刻,林景逸准时出现在侯府角门,怀里抱着个裹着锦缎的长匣。我隔着门缝看他鼻尖冻得发红,忍不住笑出声:林公子这是要行刺我他将匣子往我怀里一塞,耳尖泛起薄红:打开看看。

    匣中是十二支羊毫笔,笔杆上分别刻着十二花神,最后一支刻着桃,笔锋还沾着新鲜的松烟墨。听说你每日临摹《簪花仕女图》,他踢着墙角的碎石,这是湖州匠人新制的笔,试笔时...

    试笔时把墨溅到了宣纸上,画废了三张才成我抽出那支桃花笔,看见笔杆末端果然有块墨渍,像朵开败的梅。他猛地抬头看我,眼中有星光碎开:你怎么知道

    从那以后,林景逸成了侯府的常客。我们在藏书阁共读《诗经》,他总把桃之夭夭念得格外清亮;在后花园斗草,他故意输给我却偷藏起最鲜嫩的三叶草;甚至在暴雨夜翻墙进来,只为给我送一盏不会熄灭的琉璃灯:听说明日你要抄经,这灯省油。

    十三岁生辰那日,他翻墙时不慎踩断了竹枝,我提着裙摆跑去扶他,却见他怀里掉出个锦盒。盒子里卧着只雪团似的小狗,爪子上还沾着桃花瓣。路过花市看见它在啃桃花,他揉着脚踝笑,就当是桃树精变的,给你作伴。

    我给小狗取名雪团,它总爱叼着林景逸的箭囊乱跑。有次我在他箭囊里翻出张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个抱狗的女子,裙角沾着桃花——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像春日溪水解冻时的阳光。

    第三章

    骤雨摧花

    十五岁生辰前一月,边境急报如雪片般飞进京城。父亲每日早出晚归,连素来爱笑的大哥也整日皱着眉。我蹲在廊下给雪团梳毛,听见父亲书房传来争吵声:苏某唯有一女,断不能...

    林景逸是在我生辰前一日夜里来的,翻墙时带倒了半架蔷薇。他发间沾着夜露,手中握着支断箭:念婉,明日...明日的花灯宴,我可能来不了了。

    我攥紧他的衣袖,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硝烟味:是因为选秀的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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