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卷:初穿惊变·双界迷局
楔子:血色漩涡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我听见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哥哥的手覆在我眼皮上,指腹还带着常年调油画颜料的松节油气息。他总说我睫毛像小扇子,可此刻它们被冷汗粘成一簇,正随着颤抖的眼皮扫过他掌心。氧气面罩外漏出的呼吸越来越短,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响声,像极了去年冬天他在阁楼画的那只濒死灰鹤。
晚晚别怕,手术灯很亮的。哥哥的声音带着我熟悉的颤抖,像他第一次带我去看展时,讲解莫奈睡莲时按在玻璃展柜上的指尖。可我知道他在说谎——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已经盖过了他的安慰,护士推床时撞在墙角的金属脆响里,我看见自己手腕上的监护仪数值正在变成暗红色。
血色先从指尖漫上来。
起初只是静脉里流动的暖流,像哥哥调给我的玫瑰色釉料,顺着血管爬上心脏时突然凝结成冰。我想抓住他白大褂的下摆,却发现手指穿过了他的手腕。心电监护仪的尖叫变成绵长的蜂鸣,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裂成无数碎片,在坠落的黑暗里,我听见哥哥喊我的名字,尾音被卷入某种粘稠的漩涡。
林晚!
失重感撕碎了最后一丝意识。
再次感知到触觉时,脸颊正贴着潮湿的泥土。
鼻腔里塞满腐叶与青草混合的腥气,比哥哥调色盘里发臭的亚麻籽油更让人反胃。我想抬手揉眼睛,却摸到一手粗粝的草茎——那不是医院的床单,甚至不是人类文明该有的织物。指甲缝里嵌着的泥色带着诡异的靛蓝,像极了哥哥画过的、被酸雨侵蚀的青铜器锈迹。
醒了
沙哑的男声惊得我翻身坐起,后腰撞上硬邦邦的木栅栏,疼得倒吸冷气。眼前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腰间别着把泛着寒光的猎刀,脚边卧着只吐着舌头的黄狗,鼻尖还沾着新鲜的草汁。他蹲下来时,我看见他衣襟上绣着褪色的狼头纹样,针脚粗糙得像用兽牙啃出来的。
谢、谢谢。我扯动嘴角,发现喉咙干得像塞着团棉花。男人递来个水囊,皮革表面磨得发亮,凑近时闻到一股混杂着兽皮味的清水气息。仰头灌下时,凉意在喉间炸开,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攥着半块玉佩,狐形纹路在掌心压出淡红的印子,尾端缺了个小口,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咬断的。
猎户庄的人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过四周——暮色浸透山林,远处隐约有篝火红光,却看不见任何现代建筑的影子。男人闻言挑眉,猎刀在指尖转了个圈:人族边城的规矩,外来者要报姓氏。小丫头,你爹娘没教过你
人族
这个词在脑海里炸开的瞬间,后腰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我踉跄着扶住木栅栏,看见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青色的纹路,弯弯曲曲的像藤蔓,却在靠近掌心时汇聚成某种兽类的轮廓。猎户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猎刀横在我咽喉前,刀刃映出我此刻的脸——苍白得过分,眼下有青黑的阴影,发间还沾着几片枯叶,却比十六岁的自己年长了几岁,像是……二十岁的模样
天元印的气息。他的声音突然发颤,刀尖划破我颈侧皮肤,渗出的血珠落在玉佩上,狐纹竟泛起微光。黄狗突然低吠着后退,尾巴夹在腿间,我这才注意到它耳尖泛着淡金色,不像是普通土狗的形态。猎户后退两步,单膝跪地,狼头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不知是守护者大人驾临……小人该死!
剧痛从脊椎窜上后颈,我看见自己掌心的玉佩正在发烫,断裂处渗出缕缕血丝,在空中勾勒出半幅狐形图腾。暮色突然被染成猩红,山林深处传来夜枭的怪笑,猎户腰间的猎刀当啷落地,他瞳孔里映着我身后的景象,满脸惊恐:是、是妖族的探路魂……大人快随我回城!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