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转身时,他正用指腹抹过眼角。
晚风掀起他凌乱的额发,露出青黑的眼圈。
「最后一次。」我说。
他苦笑:「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
见我不答,又轻声道:「我认错还不行吗?我们明明……」
「不一样了。」我打断他,「从你动手那一刻起。」
「就为这个?」他忽然激动起来,「当时我……」
「我听到你们的赌注。」我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在扇泼我咖啡之前。」
他张着嘴,像条搁浅的鱼。
夕阳把我们影子拉得很长,中间却隔着再也跨不过去的裂缝。
那天傍晚的夕阳红得刺眼,我鬼使神差地跟着周予安去了酒吧。
靠窗的卡座里,七八个啤酒瓶东倒西歪。
有人拍桌大笑:「卧槽,活着的青梅竹马?周哥你有福气啊!」
周予安正给姜晚晴倒酒,闻言只是痞笑:「黏人精一个。」
酒吧的玻璃窗蒙着雾气,他们的笑声却尖锐地刺出来:
「从小学就倒追……林初夏这不纯纯舔狗吗?」
「周哥牛逼啊,吊着人家这么多年!」
「十几年?!这不当代王宝钏啊!」
「周哥你他妈当代男妲己吧?」
周予安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她非要喜欢我,我也习惯了……」
姜晚晴突然举起手:「不如我们打个赌!你们说像林初夏这种恋爱脑能为爱做舔狗做到什么程度?」
「不如玩个大的?」有人起哄,「当众让她丢脸然后赌几天会来求和!」
「打她一巴掌?」
「这有点过分了吧,别闹了。」
「要不就泼一杯水吧,我觉得林初夏没准都不生气。」
「不能吧?林初夏应该没这么好说话吧?」
「赌一个呗?我赌林初夏三天就舔着脸回来求复合!」
周予安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行啊,我赌她第二天就来找我复合。」
周予安的手指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握,像溺水者试图抓住不存在的浮木。
「不是这样的!那天我喝酒了。」他的声音裂成碎片,「夏夏,那只是……只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
「别解释了。」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现在否认的样子,真难看。」
他像被扇了耳光般僵住。
我望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忽然觉得他陌生得可怕。
「记得你总教育我不要背后议论人?」我轻笑,「可你也没好到哪去,用自己的女朋友去打赌,周予安,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周予安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奇怪的是,曾经撕心裂肺的痛楚,此刻竟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能看见,却再感觉不到温度。
「心动很正常。」我摩挲着粉色手机壳的边缘,「在某个瞬间,你觉得姜晚晴更耀眼,更特别,更能满足你的虚荣心。这我都能理解。」
「但你不该……」我的指甲在壳面上刮出细痕,「用贬低我的方式,去讨好她。」
黄昏的光线里,周予安的颤抖像风中残烛。
「夏夏……」他伸手想碰我,又在半空蜷起手指,「那些混账话只是玩笑,我没有真的打赌,那次真的是意外……」
「真的吗?我不信。」我接住他的话,「周予安,我不信你。」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凝滞了。
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再听。
我勾起唇角,笑意未达眼底:「周予安,你凭什么觉得能欺负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