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与流萤
”
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火柴,怎么擦都点不着。
我低头看自己磨破的帆布鞋,鞋尖沾着食堂打翻的紫菜汤渍。
突然想起上周母亲蹲在便利店仓库里贴价签的样子,她后颈的皱纹里卡着廉价染发剂的碎屑。
李向阳出现时总带着消毒水的气息,像块移动的医院白墙。
他强行塞给我的热可可在地面泼出褐色污迹,正好盖住肖宁宇最后留下的脚印。
"他转学去国际部了。
"李向阳用鞋尖碾着落叶,"你知道他家那栋江景别墅,光客厅就比你全家房子大两倍。
“期末考试那天下了初雪,我在肖宁宇空荡荡的课桌里发现半盒薄荷糖,锡纸上还留着指纹的温度,走廊里女生们的嗤笑随寒气渗入骨髓:“灰姑娘的水晶鞋到点就该碎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没有哭,因为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来得比我想象中的更早。
我告诉自己,没有什么遗憾的,肖宁宇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好。
□□列表里肖宁宇的头像永远灰了,倒是向楠的s更新了伦敦塔桥的夜景。
我反复摩挲着锁骨下的痣,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胎记是上辈子爱人留下的眼泪。
阁楼对面的窗台结满冰花,再没有人会在深夜亮起暖黄的台灯。
我把向楠送的四叶草埋进茉莉花盆时,发现枯枝上竟冒出一点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