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千纸鹤
太舒服,觉得冷。
”我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围巾的流苏,“要不你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沙砾。
他好看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
我的闪躲和反常的穿着像警报一样触动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到我面前,不容分说地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少年特有的干燥和力量感,这温度却烫得我几乎要跳起来。
他强迫我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仔仔细细地在我脸上搜寻,带着审视和担忧。
随即,他温热的手掌又覆上我的额头,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
“没发烧啊。
”他喃喃自语,目光下滑,落在我鼻尖沁出的细小汗珠上,“你还出汗呢,肯定热。
把围巾解掉吧,闷着更难受。
”语气里带着一丝哄劝,但更多的是命令。
“不用……”我惊慌地想要阻止,声音都变了调。
但已经太迟了。
他的手指快得像一道闪电,捏住围巾的末端,用力一扯。
厚重的围巾滑落,像一道幕布被强行拉开,露出了下面精心遮掩的舞台——那条刺眼的、暗红色的吻痕,如同一个罪恶的烙印,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
空气瞬间冻结成冰。
他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强光刺痛。
里面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被点燃了,熊熊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清澈的溪流,只剩下骇人的、跳动的怒火。
那眼神,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淤痕上,呼吸变得粗重。
他的拇指,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力道,狠狠地蹭过我锁骨下方那道更深的、带着齿痕的淤青。
指甲缝里残留的、昨天模拟卷上的蓝色墨水,在我苍白的皮肤上拖出一道细长、刺目的血丝,像一道丑陋的判词。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即将爆发的雷霆。
愤怒像岩浆冲破地壳,他猛地抓住我的衣襟,狠狠一扯!几颗陶瓷纽扣瞬间迸裂,如同散落的珍珠,噼里啪啦地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绝望的碎裂声。
布帛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粗暴地撕开我的衣袖,臂弯处大片青紫的淤伤暴露在骤然变得无比刺眼的阳光下。
那光线惨白得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整个房间、连同我们之间所有残存的温情,都浸泡在解剖室福尔马林溶液般的冰冷和死寂里。
世界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令人作呕的惨白。
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像海啸般将我淹没。
“不要看!”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用双手捂住裸露的皮肤,像一只被剥光了鳞片的鱼。
巨大的力量驱使着我,转身跌跌撞撞地逃向卧室,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自己藏起来,藏进更深的黑暗里。
关门!快关门!然而,就在门板即将合拢的刹那,一只穿着球鞋的脚强硬地卡了进来!门板重重地撞在他的脚踝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用身体和蛮力强行撞开了我最后的屏障。
他冲进来,一把抓住我试图关门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发生了什么,程茉莉。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得可怕,里面翻滚着惊涛骇浪。
那眼神里有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