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二)《蒙娜丽莎》被盗
中三个女人的大耳朵,整个画面的不对称……)。
毕加索和费尔南德急匆匆从塞莱特赶回巴黎,是因为既然《巴黎报》已经将热利-皮埃利特藏匿的第三个头像交出,卢浮宫的警察们就一定会在巴黎警察局的协助下,开始调查另外两个头像的下落。而这两尊头像正是在他的手中。
阿波利奈尔也十分清楚自己面临危险,因此,他亲自到火车站接他的朋友。三人一起去了克里西大街毕加索的家。摆在他们面前的首要问题是:如何将偷窃来的物品脱手?
诗人阿波利奈尔陷入了绝望境地,他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诅咒朋友的不地道行为,他做好了名声扫地、从此再无出头之日的心理准备。毕加索的心境也不比他的同伴好多少。费尔南德·奥利维尔比垂头丧气的他们要冷静,此时此刻的她表现得比两位男子汉更加冷酷,觉得他们俩好像是“被吓傻了的孩子,满脸的懊悔与窘迫”。
在如此严重的危险关头,两位艺术家几乎忘记了另一个极其重要的不利因素:他们是外国人。想到此,他们又突然担心被驱逐出境。
晚上,他们一步也没有离开克里西大街,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设想了一千条、一万条办法,没有一条行得通。最后还是费尔南德想到一个危险性最小的办法:把头像扔进塞纳河。
说干就干。毕加索夫人找出一个大手提箱,把两个雕像放在里面,接着把提着手提箱的两位艺术家推出门外。想像力极其丰富的布莱斯·桑德拉斯后来绘声绘色地描述道:他们紧贴墙根,眼睛窥视着周围的动静,被沉甸甸的箱子压得弯着腰,急匆匆地向前奔去。不知何处发出一个寻常的响声,吓得两位艺术家心嗵嗵跳,猛地躲进一个桥洞底下。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他们又一前一后,继续向塞纳河走去。前面的一位注意观察前边的动静,后边的一位密切注视着后面的情况。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吓得他们俩转身就沿着来路往回跑。凌晨两点半钟,费尔南德为他们打开门时,见二人面色苍白、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箱子仍然提在手上。
“空的吗?”
“不。”毕加索小声说道。
他们进了门,再次落入束手无策的境地。最后,他们决定采取热利-皮埃利特已经使用过的办法:把古伊比利亚头像送到《巴黎报》报社,并要求只许少数人:报社社长希塞特和同样在该报社工作的安德烈·萨尔蒙知道此事。
阿波利奈尔在客厅的长沙发上躺到天亮。天刚刚亮,他提起手提箱,去执行已经确定的计划。据阿尔贝·格莱兹说,毕加索陪同他一起去了报社。二人绕路从外侧的林阴大道到了巴黎东站,将箱子存进行李保管处,耐心地等候着《巴黎报》办公室的上班时间。第三天,卢浮宫通过中间人《巴黎报》报社收到了那两个头像。
啊,毕加索和阿波利奈尔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9月7日早上,送牛奶的时间,有人敲响阿波利奈尔的家门。
是几个警察。
接着是对他的住处进行翻箱倒柜的搜查。
阿波利奈尔被捕了。
诗人阿波利奈尔被押至凯德索尔费佛Quai des Offèvres,法国司法警察总署所在地。,被控告为窝藏坏人罪和协从盗窃罪,并被直接带至巴黎十八区的监狱(Prison de la Santé)。“我好像觉得从此以后我将完全与世隔绝,最终死在这里。”他得不到任何人格尊重。狱卒发给他一件衬衣、一条毛巾、床单和被子。带他经过蓝色通道,到达11区的15号牢房。门关上了,门闩插上了。
进号子之前,
我被强迫脱光衣服。
什么凄惨的声音在叫喊?
阿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