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的婚礼
和克纳罗家族的银行洽谈有关钢铁贸易的相关事宜。
意大利北部战争不断,钢铁需求持续增长,若能开通新的商路将德意志出产的盔甲与武器运至阿尔卑斯山以南,对两家而言都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绸缎、香料、宝石、婚约,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一场突如起来的劫掠付之一炬。
在从梅斯特雷乘船前往威尼斯主岛的夜晚,施密德尔家族一行人的船遭受了海盗的洗劫。
这十分反常——梅斯特雷与威尼斯之间的水路几乎是亚得里亚海上最安全的一条航道,在这条道上抢劫简直和在圣马可广场的总督府门口行凶并无二致。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几个手持大刀的劫匪跳上了海因里希乘坐的小船。
他们迅速扑灭了船上的火光,突如其来的黑暗使随侍的仆役吓得惊慌失措,在一片哗然中被了解了性命。
海因里希抽出腰间的佩剑奋力抵抗。
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根据金属碰撞丁零当啷的声响判断敌人的方位。
等他的双眼终于适应黑夜,他瞥见一个黑影正朝他迎面劈来。
好在海因里希及时躲闪,刀刃仅仅是划破了他的皮肤,而当他握紧佩剑准备予以反击之际,不熟悉海上作战的少年脚下踩空,仰面朝天跌入水中。
他的身体在海水中不断下坠,几乎失去意识。
苦涩的海水灌进他的口中,呛得他快要窒息。
等他好不容易调整呼吸浮出水面的时候,他看见远处的小船上,随行亲信的尸体被一具一具抛入海中。
劫匪夺走了他们所有的接亲礼物。
再后来,不知道又在海里扑腾了多久,他被奴隶贩子捞起来,当作商品待价而沽。
伙计推开货仓的大门,让阳光照进阴暗潮湿的室内方便管事的奴隶贩子核验货物。
管事的秃头男人走到海因里希身前,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上下打量他的五官,然后扒开他的嘴检查牙齿。
他注意到海因里希的左侧眉骨上被留下了一道刺目的刀疤。
“明明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好,脸却被划烂了,要不然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看门的伙计自作主张地评论道,却被管事的秃头狠狠瞪了一眼。
“有的达官贵人就喜欢这一款。
别忘了,今晚来看货的可是‘那位小姐‘。
”“又要来?近半年她可真是咱们的大客户啊!”“她来钱的手段可不一般。
”秃头恶狠狠地咕哝道,“商行里的人都在传,说这小妮子在偷偷做放高利贷的生意!”“高利贷!?那可是要进地狱的罪行!”伙计吓了一跳,惊讶得张大了嘴。
“嘘——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她这次点名了要看高货,赶紧把这些家伙捯饬好了,才能入得了小姐的眼。
”海因里希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放贷的小姐究竟是谁,但如果能被一位达官显贵的小姐“买走”,他就有机会重新联系上威尼斯的上流社会,有机会让克纳罗家族——即使这非常耻辱——为他赎以自由。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在乎那个高高在上的威尼斯名门望族是否还愿意履行他们的婚约。
他首先需要尽一切可能离开这个肮脏污秽的地方,需要活下去,自由地活下去。
他被洗干净身体,梳好头发,换上一套干净的粗布衣服,用黑布蒙上了眼睛,套着锁链送进一个阴冷干燥的小房间。
他的脚底感受到柔软的绒布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木质调香水的气息。
他仿佛终于回到了那个他所熟悉的世界——以一种极尽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