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总也夹不住火石。
那两根乱动的手指一次又一次戳在越山岭腿上,符岁浑然未觉,一心只想着这火石怎故意与她作对,就是不肯老老实实落入她手中。
正努力着,一只粗粝的、沾着青色的葫芦皮的大手隔着布袋握住符岁的手指。
那只手骤然发力,绑袋子的绳子被硬生生扯断,一个被攥到发皱的袋子举到符岁眼前。
符岁转头去看越山岭,他身上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带着侵略性的锐意,宛如野兽盯上了属于他的猎物,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翻滚起浓烈的情绪,似乎要把符岁摄入眼中,刻在心里。
符岁终于体会到了她一次又一次戏弄的反噬,她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一把抓起布袋,红着脸逃离。
一直跑到兔子灯前才停下脚步,按在闷闷地xiong口上,那里有一颗几乎挣扎着要逃出来,要扑向身后那男人的心。
符岁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试了几次都打不着火,手指颤动着不听使唤,火石也格外难用。
都怪他,若不是他自己怎会心神不宁,连他的火石都来欺负人。
委屈立刻就涌上来,符岁扁扁嘴,眼泪就在眼中打转。
她转身气鼓鼓地抱怨着:“我打不着。
”越山岭起身过来,没用脏手从符岁手中拿火石,只摊开手让符岁把火石给他。
待打着火,他取下店家附赠的用来点火的长香,小心地点着兔子灯里的火烛。
暖融融的光满盈起胖胖的兔子,显得兔子灯更加圆润可爱。
符岁扑在越山岭胳膊上用他的衣服蹭去眼中的泪水,欢欢喜喜提起灯跑出亭去。
兔子灯见风就会滚动,符岁在竹架花树间转着圈蹦跳,滚动的兔子灯把火光甩在她身上,分不清是她在玩兔子灯,还是她就是那只招惹虎狼而不自知的兔子灯。
“你看,风似乎大了些,它转得更快了。
”符岁把灯举得高高的,秋风微醺,吹得兔子灯滴溜溜转个不停,在她身上旋出一圈又一圈流转的光晕。
“很少有人送我这些玩物,他们送我珠宝、送我金银,送我各种稀奇的物件,但是从不送我这些最寻常的玩物,你是第二个。
”符岁又想起那套被当作生辰礼的泥哨,不禁笑出声。
越山岭脸上却不见笑意,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雄性特有的胜负欲:“第一个是谁?”符岁有些讶然,回望越山岭:“秦安的醋你也吃?”越山岭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只好尴尬地埋头把葫芦皮挂得唰唰响,假装刚才不曾问过蠢问题。
天色渐渐暗下来,所有的葫芦都被刮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排列在花亭中。
只有符岁亲手摘下的小葫芦被符岁放在竹篮里。
越山岭将竹刀和葫芦皮收拾好,忍不住又看向那枚孤单单的小葫芦,不知谁会给它刮皮,又不知它会作何用途。
越山岭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甚至想着不如偷偷将它带走好了。
符岁把兔子灯放在花亭的桌上,暖黄的灯光笼着两人,她歪着头问越山岭:“将军今日留宿还是fanqiang?”越山岭喉结动了动,她怎么不问他要不要留下用饭了呢。
如果她那样问的话,不如就留下,只是吃顿饭而已,不打紧的。
可是她没有问,越山岭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在失望:“如果现在离开还不算犯夜。
”“既如此,我就不留将军了。
”符岁笑着回道。
符岁这样说,越山岭也不好再留,他跟符岁告辞,转身向外走。
眼看要转出花亭所在空地,身后突然传来符岁的声音:“下次越将军来。
留下用饭可好?”越山岭没有回身,他只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