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冰凉。
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
脸上没有丝毫被羞辱的难堪或愤怒,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沉静。
她甚至没有看苏晴,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不远处沉默伫立的陆深身上。
陆深的眼神沉得可怕,周身散发出慑人的低气压。
就在苏晴得意地扬起下巴,准备欣赏秦晚崩溃的表情时,陆深动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步伐沉稳有力,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没有看苏晴,也没有看秦晚。
他的目光,像磐石一样,沉沉地压向苏晴带来的、试图捕捉丑闻的镜头。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他一把从旁边呆若木鸡的侍者托盘里抓过一支无线话筒。
他没有递给秦晚,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直接、强硬地,将话筒塞进了秦晚紧握香槟杯、指节微微发白的手中!
冰冷的金属话筒外壳碰到秦晚的指尖,带着他掌心的温度,也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重量。
秦晚猝不及防,身体微微一震,下意识地握紧了话筒。
陆深侧身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护在身后,隔绝了苏晴怨毒的目光。
他微微低头,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秦晚有些茫然的眼睛,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穿透话筒的细微电流,清晰地传遍整个寂静的空间:
秦晚,他叫她的名字,郑重无比,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栋别墅的设计师是谁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凝固的空气,也劈开了秦晚因羞辱而冰封的心防。
秦晚握着那支突然被赋予意义的话筒,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属于他的温度和力量。
她抬起头,迎上他坚定、鼓励、甚至带着某种灼热期待的目光。
所有的羞辱、委屈、被当作影子的不甘,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压了下去。
那是属于她秦晚、属于一个专业设计师的骄傲与尊严。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无数双眼睛,最终落回陆深深潭般的眼眸里。
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清晰、冷静、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栋‘云栖’别墅的设计师,是我,秦晚。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深眼中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甚至带着一丝……赞许。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最锋利的冰锥,直刺向脸色瞬间煞白的苏晴。
那眼神中的厌恶和冰冷,让苏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陆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多年的愤怒与洞穿一切的凌厉,在话筒的扩音下,如同审判的洪钟,狠狠砸向苏晴,也砸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至于你,苏晴。
他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一个冒名顶替者!
十年前,青岩山山洪暴发,那个在暴雨泥泞里找到迷路被困、高烧昏迷的我,把我从死亡边缘拖出来,送到山下卫生所,没留下任何名字就消失的女孩——
他猛地抬手,指向身旁握着话筒、因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而彻底怔住的秦晚,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无比清晰:
是她!是秦晚!
不是什么穿着白裙的温室花朵!是一个穿着宽大校服、浑身泥浆、又瘦又倔的小丫头!
你苏晴,不过是在医院里,偷听到了几句模糊的感谢,就恬不知耻地冒领了这份救命之恩!顶着‘白月光’的名头,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么多年!
陆深的目光死死钉在苏晴那张血色尽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