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首次失去亲近之人》
的册子,那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三日後,德妃阅完她呈上的查录,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这是你自找的命。」
「那娘娘会护我吗?」
「我护得住你,但我护不住你身边的人。」
「……」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沈和不是德妃的人,也不在册中,是她这把刀自主伸出的方向,德妃不会为一个无关人动手。
当夜,她赶往典库,想将沈和「暂时遣离」,理由是调岗、养病,只要拖过风头,就能保他x命,但她迟了。
典库门外跪着一名g0ng人,脸se发白,嘴唇发颤。
「……沈书吏,今早抄录时被砸了书架……说是意外……」
「人呢?」
「抬……抬走时……已经……」
她冲入典库时,整个人几乎失控,木架倒塌,书卷满地,血渍已被清洗过,但石地上仍残留被指甲抓过的痕迹。
她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良久,她一拳砸在木桌上,指节裂开,血顺着桌角滴落,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把散落的书卷一页一页拾起,重新按顺序归类。
&中不缺si人,si一个内吏,不过一个名册上的注销。
但她知道:沈和是为她而si,是她牵他下场,是她让他成了破局的代价。
当晚,她写下一纸密信,不署名,只一行字:
「万香坊後户挂名者李廷之,所涉银两已列於三年冬月帐。」
密信转交德妃。
再一日,万香坊查封,户头封存,掌事人「因病自绝」,g0ng中无人再提。
太后未说一句话,这是她默许的结束,但沈静姝知道,还没结束,太后失了银脉,她失了唯一信任的人。
那夜,沈静姝坐在永宁g0ng的藏书阁里,对着那页帐册,一笔一笔,在沈和名字下写下:「沈和,si於信我。己责。」
然後合书,熄灯,离席。
她脸无表情地对内监说:
「请回禀娘娘,我愿接掌前录调册全责,事无轻重,皆可过我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德妃要权,是为了不再失去第二个人。
从沈和si後,沈静姝的神情变了。
她不再问德妃是否允许,也不再报备每一件事,她开始自行掌握帐册流向,调查出入名单,暗中换掉两名曾与万香坊有私往的nv官,德妃未置可否,甚至故意冷处理她一周,众人以为她将失宠。
但第八日,德妃亲自传话:
「前录调册之责,由沈静姝掌,无需再请。」
这是认可她了,她从此成为德妃g0ng中少有的「不经转折,直接通令」之人,而她也第一次,开始主动除敌为了报仇。
她第一个对付的人,是曾在万香坊递帐、如今转至内帐房的nv吏陈樨,此人表面与沈和无直接往来,但帐上数据明显被她调过手,她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调出陈樨两年前的笔迹,与现笔对b,制造「冒名笔伪」的假证,匿名呈交司礼监。
同时,让另一内吏悄悄外传:「陈樨受李廷之密命,帐中漏改。」
三日後,司礼监查帐,陈樨自知凶多吉少,在g0ng墙後悬梁自尽,遗书中提到「误信人言,枉害清白」。
这件事在g0ng中悄无声息地被压下,没人知道那封举报信,字迹是沈静姝自己模仿出来的。
她只说了一句话,说给她自己听的:「她不是主谋,但她动过我的人。」
第二个被她处理的,是一名管香局小内监,曾与万香坊私下交易,受沈和牵连却没事。
她让人「不小心」在他饮水中落了几滴莲香汁,此物虽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