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
还当真有点乡下人进城打秋风的意味了。
不过京城之大,无奇不有,众人只是当件趣事,没一会便各聊各的去了。
“一出门就丢了个大脸,小姐,奴不是故意的。
”经此一番,望喜心里有些许内疚,感觉满桌的佳肴都有些不香了。
“无妨,”宋挽栀并未被众人的目光所影响,反而觉得也算是初闯京城的趣事,眉眼含笑,“你尚在长身体的年段,多点了些,也是情理之中。
”她话音似娓娓道来,让人觉得温柔又舒服。
望喜听着,感动极了,胃口又忽然好了起来。
“还是小姐待人最好,奴这辈子都要跟着小姐。
”貌美,温柔,还善解人意。
简直是神女一般的存在。
望喜一边吃,一边心里感动,“以后哪位娶了小姐,真是祖上八辈子烧了高香。
”而此时正对着宋挽栀主仆二人的二楼雅间之内,一盘下了许久的棋局即将迎来判决胜负的时候。
黑子落定,步步逼近征吃下那颗妄想逃跑的白子。
白子棋手看着满盘皆输的棋盘,心里一时来了气,耍赖道:“哼,顾韫业,你根本就不会让我!”随之长手一挥,将雅间的小窗飞快推开,楼内的微风盈窗而入,女子深吸一口,想要平复心情。
而坐在女子正对面的,正是事务繁忙、平日里沉溺于公务难以开身的御史大人,顾韫业。
顾韫业今日倒是穿的悠闲了许多,外衣披了一件素色交领滚金蛇纹长服,内里深墨色的内衬,一黑一白,倒是显得清爽许多,远远看去,满身少年风气。
他不紧不慢,感受着徐徐微风,并未给对面女子多余的眼神。
可梦安小嘴翘的比天还高,眼睛又觑着顾韫业压根没看自己,心里更是委屈,大闹了出来。
“顾韫业,父皇让你来陪我,不是让你来当死人的。
”顾韫业好似才听见她说话一般,缓缓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终于落在了一袭华裙、满头金饰的梦安身上。
“公主,你明知在这围棋造诣上,我胜你不知多少,棋输,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又何必生气。
”“那你就不知道让我吗?”梦安心里又气又委屈。
又道:“谁不知道,你每次下棋,都会让着父皇,难不成父皇就让得,我让不得吗?”她今天就非要问个究竟。
眼前的女子怒目圆睁,两颊因生气,隐隐有些泛红,顾韫业只飞快瞧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安静喝茶。
“陛下是君,我是臣,臣让君,乃三纲礼法。
”“难道你我就不是君臣,本宫贵为公主,而你,不过是朝堂的一名小小官员罢了。
”女子似乎已经气到了极点,高贵的身份,父皇的宠溺,还有完美的继承了母妃的美貌,她梦安从出生那一刻,便是这世间最高贵的公主。
没有什么她得不到,更不会有人忤逆她。
是以形成了她万般刁蛮的公主气性,正如此刻,她盛气凌人,满脑子只有对顾韫业不好好待她的怒气,霸道蛮横的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果然,顾韫业听了她的话之后,只是空洞点头。
“公主所言甚是,不然下官也不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公主玩闹下棋。
”看。
这男人在她面前,永远一副没有灵魂的样子。
真想看看他痛苦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
梦安心里宛如堆了一盆死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让她差点丢失了最尊贵的骄傲。
“顾韫业,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珍惜我,没有我,你又如何能位列三公之上,成为万人之上的御史台主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