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补充：「从今往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远处闷雷滚滚，暴雨从天际倾泻而下。

    「下雨了。」

    我轻声道。

    「周序，我要回家了。」

    21

    我跟林姨道了别，开门时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烈靠在墙边，暖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他循声望过来，看见我时，原本低压的眉眼瞬间缓和开来。

    「你怎么来啦？」

    我跑过去，拉起他的手摸了摸，有些凉。

    沈烈的目光停留在我握住他的那只手上，唇角微微勾起。

    「下雨了。」他牢牢反握住我，「我来接你回家。」

    沈烈的车停在别墅外。

    他撑着伞，将我护在怀里，沾不上一丝风雨。

    打开车门时，周序却突然追了出来。

    「陈小满，别走……」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周序弯着脊背，神情痛苦而焦灼。

    「我后悔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陈小满，我后悔了。」

    「你能不能……不要走？」

    周序又走近几步，从口袋里拿出一封被折叠过的信封。

    「情书。

    「这是你写给我的情书。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他将信封递到我面前，目光期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小满，我们说过要永远陪在彼此身边的……

    「你忘了吗？」

    22

    那封情书是我在高三开学时写下的，原本打算在高考后亲手将它交给周序。

    可高考后，周序却跟我说他已经和林真真在一起了。

    我将那封信，连同自己的少女心事，一起压在了抽屉最底层。

    到现在年代久远，远到我已经忘了它的存在。

    没想到周序居然把它翻了出来。

    信纸已经泛黄，现下又被雨水打湿，几乎快要分崩离析。

    我伸手，接过情书。

    圈在腰间的手掌瞬间紧了几分，沈烈眸光发冷，漠然地看着周序。

    我向他靠近了一些，安抚着他的不安。

    「所以周序，你在后悔什么呢？

    「你明知道我曾经喜欢你，却还是选择和别人在一起。

    「是你先违背诺言的，不是吗？」

    周序低着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成串落下。

    「对不起。」他嗓音颤抖，「陈小满，对不起，我只是害怕。」

    周序的家庭并不幸福。

    她的母亲是商人，父亲是艺术家，两人相爱时轰轰烈烈，可等到热情褪去，佳偶最终成为怨侣，你嫌我满身铜臭，我嫌你清高自负。

    数不清多少次大吵大闹后，周序的父亲一气之下出了国，再也没回来过。

    所以他害怕，怕年少时再美好的感情，到最后也会在生活的烈焰中化为灰烬。

    周序想着，那就做朋友好了。

    至少，作为朋友的陈小满，永远不会离开他。

    可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