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开启天眼
林静默倒下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彷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前一秒,还是狂风、暴雨、雷鸣交织的末日景象;後一秒,他耳中只剩下自己心脏被恐惧攫住的、沉闷的搏动声。
最先打破这片si寂的,是阿坤师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
「静——默——!」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年迈狮子,连滚带爬地扑到静默身边。他那双拿了一辈子雕刻刀、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抖得不成样子。他想扶起静默,却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暴雨无情地浇灌下来,很快就在静默苍白的脸颊旁,冲刷出一小滩混杂着雨水与鲜血的红se水洼。阿坤师的目光,sisi地锁定在静默的额头上。那里,就在双眉之间的正中央,一片约有指甲盖大小的、边缘锋利的深se木屑,正斜斜地、深深地嵌在他的眉心,鲜血,正从伤口不断地渗出,看起来是那样的狰狞与可怖。
「头……他的头!他的眉心!」阿坤师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颤抖,他那张平日里充满了匠人威严的脸,此刻写满了一个老人面对无力回天惨剧时的、最纯粹的慌乱与绝望。他怕的不是破相,怕的是伤及脑袋!
「阿坤!冷静点!」慧远法师也冲了过来,他虽然同样震惊,却还保留着一丝僧人的镇定。他迅速脱下身上的僧袍,盖在静默身上,为他抵挡冰冷的雨水。「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对!电话!电话!」阿坤师如梦方醒,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支早已过时的、按键式的折叠手机。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他一连按错了好几次号码。好不容易按对了「119」,电话接通後,他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在求救。
「喂!救人啊!救命啊!我徒弟的头……眉心被厝角鸟台语,指木匠的木头屑仔cha进去了!流了好多血!快来啊!」他的语无l次,夹杂着浓重的口音和哭腔。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显然经多见广,用一种平稳而专业的语气安抚道:「先生您先冷静,深呼x1。请告诉我你们的准确位置,我们才能派车过去。」
「位置?在山上!狮头山的灵禅寺!你们地图上找不到的啦!就……就往那个最大条的山路一直开,看到一棵歪脖子树再右转……哎呀我说不清楚啦!」阿坤师急得满头大汗,「再不来我徒弟就没命了!就算救回来,人也变傻子了!他才二十四岁啊!」
眼看阿坤师就要崩溃,一旁的慧远法师接过电话,用沉稳的语气,清晰地报出了寺庙的经纬度座标和最快捷的入山路线。
挂掉电话後,便是漫长而又难熬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阿坤师的心上慢慢地割。远方,那独特的、由远及近、高低起伏的「喔咿——喔咿——」声,终於穿透雨幕传来。那不仅是救护车的警笛声,更是此刻,全世界最动听的声音。
一辆隶属於苗栗县消防局的白se救护车,在sh滑泥泞的道路上,灵活地甩尾停下。车门滑开,两位穿着橘红se工作服、看起来十分年轻g练的救护技术员et,提着急救箱,训练有素地冲了过来。
「状况怎麽样?」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et,一边快速扫视现场,一边冷静地问道。
「头!他的头被cha伤了!」阿坤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指着静默的额头。
「先生你不要动他!」年轻的et立刻制止了阿坤师,他熟练地半跪在地,先是快速评估了静默的格拉斯哥昏迷指数gcs,然後对同伴说:「伤者意识不清,额头眉心有穿刺伤,伤口很深,但无持续x大量出血,生命t徵暂时稳定。上颈圈、长背板!必须优先排除脑部与颈椎损伤!」
他们的动作,专业、迅速、有条不紊,自带一gu让人安心的力量。一人小心翼翼地为静默固定好颈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