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杨贵妃再出宫苑 李林甫重使阴招
惊,还以为她要有自戗的举动,作势欲扑。杨玉环摇头止之,然后撩开头上青丝,挥剪剪开一绺,又从身上取出一方粉红色的锦帕,将青丝放入裹起。
杨玉环将之递给高力士,说道:“妾青丝一缕,请高将军呈于圣上面前,圣上由此定知妾之心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杨玉环剪发代首,实有与李隆基诀别之意。高力士接过锦帕,已然读出了贵妃的断发之意:若李隆基不再召贵妃入宫,任其流落宫外,她自会杀身殉情,从此与君绝。
高力士细心无比,似不经意间将剪刀轻轻拿起,然后宽慰杨玉环道:“老奴前来,即为圣上有意驱使。老奴回宫之后,定向圣上陈情,三日之内务必使贵妃返宫。就请贵妃不可再伤怀落泪,否则圣上见到贵妃时,看到贵妃因伤神而凋颜,说不定会怪罪贵妃之兄侍候简慢呢。”
杨玉环脸上方有了一些笑意,说道:“高将军待妾以殷勤,妾深谢高将军。请高将军放心,妾定会自重身体,请转呈圣上勿以劳心。”
“如此就好,老奴这就告辞了。”高力士到了外房,将剪刀交予杨铦,嘱他务必使人环伺贵妃左右,不可出丝毫差池。
李隆基掀开锦帕,看到那缕青丝,脸上大惊失色,连声说道:“罢了,罢了,高将军,你速去将她召回吧。我知道她外柔内刚,言出必践,若一时想不开,什么样的事儿都能做出来。哼,她若非如此性子,也不会动辄出宫了。”
高力士听到李隆基话音中犹有愤懑之情,心中又是一阵暗笑。大凡后宫妃嫔,在皇帝面前皆为恭谨模样,哪儿有人敢如杨玉环一样动辄使性子?所谓爱之深、恨之亦深,皇帝与贵妃为这句话做了很好的诠释。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至于李隆基与杨玉环会面后如何言语,与上次出宫后的会面情景大致相似,即是礼遇如初,宠待益深。杨氏兄妹与高力士跑腿说合有功,李隆基皆予重赏,独将虢国夫人抛在一边。
杨玉环还在杨铦宅中之时,已说过从此不见虢国夫人的狠话,杨家之人觉得此女行为放浪,差点儿断了杨家恃宠的根本,由此同仇敌忾。虢国夫人从此不得入宫,也就少了昔日的许多威风,只好紧紧靠拢杨国忠。她此前瞧不上杨国忠的发妻,每每出口皆呼之为“娼妻”,现在无人答理,只好与杨妻过往渐密,似为亲姊妹一般。
李林甫现在对吉温有了顾忌,觉得他既对安禄山示好,又对杨国忠献媚有加,这样活络之人不足以交托心事,由此渐渐疏远之。其实吉温仍然视李林甫为恩人,依旧待其忠心,只是李林甫能从细微处识出吉温活络心意,吉温不能感知罢了。可见仕宦场中以人划线,吉温既然得李林甫之恩发迹,就该步步跟随才是,他有此行,就犯了大忌。
罗希奭此时依然得李林甫信任,是日晚间,他闻唤悄悄进入李林甫宅中。
李林甫问道:“你此次巡边,何时能到蜀中呀?”朝廷六部每岁例安排人巡边,罗希奭现为刑部员外郎,此次与人结伴出京巡边。
罗希奭答道:“禀大人,小可此行先赴陇右,再赴剑南,若到蜀中,当在两月之后了。”
“嗯,杨国忠遥领剑南节度使,你们若到剑南巡边,当知南诏的近时形势吗?”
南诏本为西南乌蛮及白蛮人的蒙舍诏,当时乌蛮及白蛮人共有六诏,因蒙设诏居南方,故称南诏。六诏之中,南诏势力起初偏弱,其首领皮逻阁眼光卓识,不像其他五诏那样在大唐与吐蕃之间摇摆不定,他一直归附大唐,由此得到大唐支持势力渐强,最终统一了其他五诏,被李隆基封为台登郡王,后进爵为云南王。
皮逻阁死后,其子阁罗凤继为云南王。这阁罗凤年轻气盛,即位后又想向东兼并土地,此想法与大唐思虑不合,双方小有冲突,边关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