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的怀抱
口——温泉的屈辱、尾形无处不在的冰冷注视、对明的日夜思念、独自周旋于恶魔身边的如履薄冰……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的回答:
“为了库坦,…我撑得住。”她没有诉苦,没有解释,只是将支撑她灵魂不灭的信念,如同旗帜般无声地展开。
杉元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筋虬结。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到骨血里、却又被命运折磨得如此单薄苍白的女人。昔日在雪山并肩对抗俄国兵、在冰河上分享最后一块烤鹿肉、在篝火边为守护黄金而彻夜警戒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那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是无数次背靠背直面生死、无数次在绝境中相互托付性命、用血与火淬炼出的、比血缘更深的羁绊!
“阿希莉帕……”杉元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般的痛楚。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却又在距离她咫尺之遥时,如同撞上无形的壁垒,骤然停住。
这克制的动作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阿希莉帕强行冰封的情感闸门,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一直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碧蓝的眼眸中不再是伪装的无辜或依赖,而是瞬间盈满了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委屈、痛苦和……一种看到至亲之人终于理解自己处境的脆弱!
“杉元……”她只叫出这个名字,声音便哽在喉咙里,破碎不堪。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不再是那个在尾形面前戴着面具的“明日子”,她是阿希莉帕!是那个在雪原上与杉元佐一共同出生入死的阿希莉帕!
就在她情绪即将决堤的瞬间,杉元再也无法抑制,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力道,将阿希莉帕狠狠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无关风月,却重逾千钧。
阿希莉帕的身体先是僵硬,随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彻底软倒在他坚实滚烫的怀抱里。她的脸深深埋进他带着风雪和硝烟气息的xiong膛,双手死死攥紧了他背后粗糙的毛皮伪装披风,指节用力到发白。压抑了太久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shi了他xiong前的衣料。她没有发出嚎啕大哭,只有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的颤抖和喉咙深处溢出的小兽般破碎的呜咽:
“呜……呜……”
杉元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枷锁,死死地环抱着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替她承受所有的苦难。他的下巴抵着她冰凉的发顶,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瞬间通红。他紧咬着牙关,牙龈渗出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对尾形百之助的狂暴杀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狭小的庇护所内,只有风雪在外的咆哮,和两人沉重交织的呼吸与压抑的啜泣。这个拥抱,承载了太多——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目睹战友受辱的滔天愤怒,是无力改变现状的深切痛苦,更是对彼此那份超越生死、无需言说的绝对信任与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十几秒,但对两人而言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阿希莉帕的颤抖渐渐平息,汹涌的泪水也慢慢止住。她依旧埋在杉元怀里,贪婪地汲取着这份久违的、令人安心的温暖和力量。这是她坠入尾形编织的冰冷地狱后,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不带任何杂质的守护。
杉元感受到她情绪的平复,环抱的手臂极其克制地、缓缓地松开了些许力道,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他低下头,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最郑重的誓言:
“不论经历了什么……阿希莉帕,我……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家。”
阿希莉帕在他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鼻音浓重地“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