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灵堂
高老爷染病死了,留洋归来的五小姐夜夜守灵,孝心为人称道。
“…小姐,夜深露重,我煮了姜茶,你喝一点吧。”
高娴寻声抬头,是顾廉。她望向他时刚巧一阵邪风不怀好意地吹过,阴测测地让人很不舒服,来人的发梢眼见着有些湿润,风一吹惹得他不适地打了个颤,继而偏头垂下眸去。瞬间,高娴就产生了一点不足道的歹念。
“想在这吗?”
“什…什么?”
“我当时说没让你爽的话先欠着,你这是讨债来了?”
顾廉被高娴的话吓了一跳,扫了一眼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今儿个二房的还过来闹了,大骂二少爷狼心狗肺,连老爷的面都没见着就给封了棺。都说死了男人天就塌了,二太太干嚎了半天也不见一滴眼泪,看那架势似乎还想徒手掀棺盖,到底没得手,掀不动是一方面,再者说大房那边拍板定下的事,才是真真掀不动的。
想起这个二太太就恼火,好几前年老头子心血来潮在军中买了个一官半职,问儿子们谁想去。二太太心里明镜似的,这年头部队里沸反盈天,她舍不得儿子进去冒险受罪,刚好那年二房揽下了家里的财政大权,正是得意之际,让一让大房也无妨,反正大房的那个病秧子有没有命抗下来都难说。
都说部队进去了不死也要扒层皮,这病秧子倒好,不仅扛下来了,身体给养得板板正正不说,恰巧赶上新旧交替那一茬,高祥安一下子就冒了尖,现下成了淮阳城如日中天的大人物了。二太太气的绞碎手帕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命里如此。
高娴冷眼站在一旁看她大闹灵堂,她想到自始至终都过于沉静持重的大少爷高祥玉,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和敌意,给足了礼仪和风度。
但高娴不喜欢他,非说为什么的话,他和高老爷太相似,当然不指外貌,高老爷老得就剩一张皱巴巴的皮了,高祥玉可是个一顶一的漂亮人儿。他们就像是,一潭乌黑的死水,无波无澜的眼眸底下搅动着污浊的暗潮。
好比说高祥玉自己要好名声,又不甘心被人将军,于是把母亲推到幕前做个歇斯底里的丑角。高娴根本不信什幺女人天性如此,她看到这些克己复礼道貌岸然的男人会想吐。
“小姐,我不是……”
“哦,那你走吧,我不爱喝姜茶。”高娴说罢就回头不再看他,起手给白瓷炉里添了一炷新香,异香浮动。
顾廉有些慌了神,他是想来讨好这个行事乖张诡谲的五小姐,过来前也把自己里里外外洗透了,但也没想到这位小姐如此,不知禁忌……
漏断人静,唯有风起。
高娴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在靠近自己,她反手一把抓住了,某人将要得逞的葱指,顾廉吃痛,开口解释。
“小姐,你辛苦了…我想,替你捏捏腿。”,
“不用,没人在的话,我都和衣躺下了。”
顾廉噎住,这话是在赶他走么?他轻咬下唇,委委屈屈地看着高娴不说话。
高娴也就这么看了他会儿,忽然低下头去找东西,嘴里咕哝了句你可别跑,捞起那碗姜茶捏着人下巴悉数灌了进去。
“裤子脱了,趴我腿上来。”
顾廉不敢不从,但是太羞人了,手里上上下下好几次愣是连裤头都没解开,余光瞟到那口棺材,老爷还在里面呢……巨大的白幡被风吹起盖住了他的头脸,顾廉吓得半边身子都软了。
高娴扶住他的肩,伸手撩开那白惨惨的纸帘,顾廉眼中看见的小姐一副无甚可畏的模样,歪着头冲他眨眼睛。顾廉有些欲哭无泪了,偏偏还听见她说,
“爹还在里面等着看你呢,姨娘不动,我都怕他馋得回魂来。”语毕将人裤子咵一下扯了,拽着他趴到了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