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有喜
。”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但顾廉没什么底气,声音说得很小,是以基本上只听见了高娴的话音。顾廉顿住,后知后觉高娴应该是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她觉得,生下来,不好。
“为,为什么…因为这是大少爷的孩子么?可小姐你知道的,落胎的话,我再不会怀孕了……若是,若是你不喜欢,我再也不染指大少爷了,我往后都不会了…我只是小姐一个人的奴才,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高娴歪头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身体有恙,养胎的事你考虑过吗,再者这个孩子,生逢乱世,无名无分,你觉得合适吗?话虽如此,但我说到底也只是理中客罢了,你总归还是得同大哥商量。”
“……我…我找了少爷的,可这几日他都闭门不见客,小姐…我…呜……”
“只要……只要小姐愿意,就算拼了命我也把孩子生下来……”
“我知道我不干净,小姐嫌弃是应该的,可是…可是孩子不脏的,他很乖……高娴,你抱抱他吧……”
顾廉还不显怀,细长条的一个人站在那,好像下一秒就似鸿毛被风吹走,眼见着他又露出那种凄迷惶然的表情,好像没了这个孩子,他命也没了一样。高娴真觉得自己是个十成十的恶人。
她认了,招手让他过来,抱住他的腰,好声好气安抚他,也不再提高祥玉了。顾廉和她亲近一点像是得了莫大的恩赐,想拥住高娴手却抖得落也落不下,只好用指尖稍稍抚在她有些毛躁的发尾。高娴把头轻轻靠在他肚子上,恍惚间听到万艳的悲泣,晨露的啼哭,她却有些昏昏欲睡了。
顾廉没撒谎,高祥玉这几日的确闭门谢客了,他病得奇怪。
“往来流利,如珠走盘…少爷,您身体无甚大碍,不知您最近饮食如何,是否有多食多餐的情况?”
高祥玉微皱了眉,心下不爽,这老东西是在说他吃多了?不怪高祥玉挑刺,他近来莫名地就容易情绪躁动,还老是吃什么吐什么,看到食物就犯恶心,上哪里积食去?
“没有。咳…张医师,你医术好,高家信得过你,我也一样,如果我有何疑症,你尽可但说无妨。”
“少爷言重了,您这脉象啊,于男子来说,确是些不成气候的小病痛,我给您开几服药,您先吃——”
“那若是女子,如何?”
“哦,若是女子,那多半是喜脉了。”
高祥玉置在膝上的手握紧,磨了磨牙牵动腮帮的肌肉,垂眸不语。
医师看着不作声的高祥玉,递药的手伸在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试探着叫他。
“少爷?祥玉少爷?”
“…抱歉,我走神了,劳您写副药方给我。”
张医师背着药箱离开时,恰好同高娴擦肩而过,她一闪身溜进门,张医师还以为自己眼花瞧错了,当年那个跪在雨里不弯腰的小姐若是还活着,应当,就是她这般年纪。
“这什么,药方?你病了?”随着关门声落地,高娴朝高祥玉问道。
高祥玉看到突然从门缝钻进来的妹妹也不惊讶,若无其事收起药方,扬起一个八面玲珑的笑。
“没什么,小事。妹妹刚刚从门口过来的样子,让我想起你小时候了,二弟那会都说,你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最可爱的妹妹。”
高娴汗颜,她最皮最倔最放肆还差不多。毕竟上了两次床,身上和心上的脾性都摸清他一些,高祥玉一旦开始避重就轻往对方身上揽话题,他心里十有八九装事了,正巧,她也有事。
高娴顺着他的话说:“是吗,二哥没同我说过。”
“他喜欢,怎么好让你知道,愿意同我这个哥哥说都是难得了。”
或许是自己同他不清白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