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酱面
江念鱼暗道奇怪,又仔细找了一遍,却仍是半颗菜都未寻到。
一卖菜妇人见她如无头苍蝇般转来转去,终是不忍,将她拦下道:“江娘子莫再费心了,今日这市集上的菜,皆被镇上的玉馔堂尽数收了去。
”玉馔堂?江念鱼一怔,此乃镇上首屈一指的大酒楼,素来有固定的菜蔬来路,怎至于来此市集采购?那妇人见她面露疑色,四下张望一番,压低嗓音道:“那玉馔堂的采办,是何氏面馆东家的夫婿。
”何氏?莫非是那斜对面新开的何氏面肆?江念鱼了然,如此看来,别说今日,怕是往后数日,这早市上也难买到菜蔬了。
可若去远处集市采买,路途遥远不说,菜蔬运回也难保持新鲜。
莫非只能自家种菜?可菜蔬岂能一夜长成?等等——江念鱼忽地想起自己的异能。
末世之时,土地污浊,种子难寻,她的异能只能堪堪用来探路,效用十分有限。
可如今换了天地,此间雨水充足土壤肥沃,或许能有不一样的转机呢。
思及此,她向那妇人道了谢,转身便去采买各类菜种。
快步归家后,江念鱼迫不及待倒出蔬菜种。
种子未经筛选,质量参差不一,有些更是干瘪枯瘦,毫无生机。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动,泄出一缕莹莹绿光缓缓缠绕种子。
干枯瘪瘦的种子竟如逢甘霖,渐渐饱满圆润,色泽亦转为乌黑发亮,比原先大了足足一圈。
江念鱼小心翼翼地将种子埋入院中空地,只待破土而出。
刚料理妥当,忽闻院门处传来“笃笃”轻响。
江念鱼心下疑惑——原身素来深居简出,她穿越后也是少与人往来,是谁会来叩门?正思量间,叩门声又起,不急不缓,却莫名教人心头一紧。
江念鱼终是开了门。
她抬眸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立于阶前。
男子的素白袍襟上沾染斑驳泥渍,面上虽略作收拾,却仍显邋遢,乌糟糟地沾着尘土。
见她开门,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排白牙,憨里憨气地朝她挥手。
这幅打扮,还有这痴傻的样子。
江念鱼立即认出是她昨夜所救之人,心头顿时涌上几分不耐。
这男子是何意思?莫不是真缠上了她?她上前半步,语气微冷:“阁下寻我有何贵干?昨日我已言明,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我素不相识。
”男子闻言一怔,笑容僵在脸上,局促地挠了挠头:“额……我知道……只是现下我实在无处容身,姑娘是我醒后见的第一人,不知可否暂且借住一番?”这男子是有雏鸟情节吗?江念鱼正欲回绝,却见对方自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来。
那玉佩温润如脂,晨光熹微中犹自泛着莹莹光泽。
饶是她这般不识货的,也瞧得出是上等佳品。
“此枚玉佩就当作食宿需付的银钱。
”江念鱼到嘴边的拒绝生生咽了回去。
然而转念一想,终究心有顾虑——对方是七尺男儿,可她不过一个独居女子,若无保障,如何使得?江念鱼心中一动,眼下店里正缺人手,倒是个机会。
她眼波微转,故作迟疑道:“收留你倒也无妨,只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不好平白收留外男。
”男子见江念鱼态度松动,忙不迭地点头。
“不如这样,”江念鱼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扮作我雇来的帮工可好?”“每月包你吃住,待你寻回家人便罢。
只需立个契书,待你恢复记忆,即刻解除契约,还你自由。
”这般安排,既白得了个壮年劳力,又绝不会吃亏,江念鱼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男子毫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