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
过的器具都冷却下来,将浅表的积脓用刀刮下,更深一些的脓肿用刀垂直刺开,然后以那个刀柄样的东西伸进脓腔里面把脓腔之间的间隔钝性扩开,将脓液挖出。
“你不换刀?”韩景妍冷不丁道。
王之贤抬头看了她一眼,微怔,没有回答,不过显然听见了她的话,将刀刃重新烧过一遍。
“给她用过麻醉的汤药吗?”韩景妍又问。
王之贤抬头,顿了一会儿,道:“……用不上了。
她醒不过来。
”尽管王之贤的意思并不是她已经死去,而是指的她一直高热昏迷不醒,一股伤感的沉默还是蔓延开来。
没有抗生素、退烧药也相当原始的年代,光是高热就可以要命,更不要说,从她身上继发于刑伤多发脓肿来看,很有可能已有脓毒血症。
她像一个严苛盯着进修医士的巡回护士一样盯着王之贤的操作。
心中对他的评价也和巡回护士最初对她自己的评价相差无几:有点无菌意识,但不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无论是胤朝的医疗水平,还是牢房的环境,都实在和“无菌”二字关系不大。
好在床褥还算干净,不然榻上女子的情况还会更差。
这间牢房里按理没有床榻,但主簿说王大夫的妻子谈仙姑判断这女子身体状况再不能挪动,于是自己出资,有找乡中几个金兰姊妹筹措,添置了干净的床席、枕褥在此。
听见主簿口中的那个名字,王苓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痛苦、怨忿,对榻前站着那人喝道:“王之贤,我问你,谈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