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碎裂的重逢

    实验室的白炽灯在深夜里泛着冷光，映着我面前摊开的《自然》杂志

    ——

    最新一期的扉页上，我的名字与

    超级电池突破性进展

    的标题并排而立。三个月前签下离婚协议时，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仿佛还在耳边，而此刻，这页纸却成了我与过去割裂的勋章。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带着一种久违的、刻意压抑的迟疑。

    我没有抬头，指尖摩挲着论文中关于离子传导率的曲线图。请进。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飘了进来，混合着室外的寒气，让我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林晚站在门口，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职业套装衬得她身形纤瘦，往日里总是扬起的眼角此刻耷拉着，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水汽。她瘦了，脸颊的轮廓更显尖锐，唯有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

    不安、疲惫，还有一丝我不愿深究的卑微。

    陈默……

    她开口，声音比记忆中沙哑，我们能谈谈吗

    我的目光从论文上移开，落在她紧握成拳的手上。那双手曾为我熨烫衬衫，也曾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时毫不犹豫。谈什么

    我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实验数据，谈你用华尔街的投资换走婚姻的决定，还是谈我这篇让你后悔的论文

    林晚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我的话击中。她往前走了几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我知道……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像借口。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我看到你的研究成果了，全球都在报道，你真的做到了……

    是吗

    我冷笑一声，合上杂志，所以林总监现在是代表哪家投资公司来谈合作或者，是那位华尔街的‘贵人’让你回来探探口风

    不是的！

    她急忙摆手，眼眶瞬间红了，陈默，我不是为了钱……

    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三个月前你签协议时，怎么没说为了我你提着行李箱离开家时，怎么没说为了我林晚，你我都清楚，你离开的那天，就把‘为了我’这三个字踩碎了。

    她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砸在昂贵的西装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后悔了，陈默，我真的后悔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冰凉而用力，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在追求什么钱可以再赚，但你……

    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爱过

    我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林晚，收起你那套商业话术吧。你当初选择的是‘华尔街的未来’，现在回来，不过是因为‘陈默的未来’看起来更值钱了。

    不是的！

    她几乎是在哀求，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伤了你，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求你……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她的样子狼狈又可怜，与记忆中那个在酒会上从容自信的女人判若两人。可我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实验失败时般的冰冷空洞。我想起离婚后在实验室熬的每个通宵，想起论文被接受时独自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喝掉的那瓶廉价红酒

    ——

    那些时刻，她都不在。

    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觉得可能吗你为了利益离开我，现在又想靠利益回来林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投资项目吗

    我……

    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