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引·
又逢元夜时,花灯记城,浔阳江畔聚集着不少百姓,好不热闹。可通五年前相比,人群还是稀疏了些。
江畔中央的歌女手抚琵琶,浔阳名曲《夜半浔阳》到了尾声。
此时,江边百姓的私语声,宛如潮水般,渐渐大了起来。
“还是不及花朝小姐啊!”
“是啊!”
“花朝小姐的乐技谁又能与其相比拟!”
“自花朝小姐失踪后,这歌女啊,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人群中的嘈杂声愈发恶劣,似是千万冰锥刺入常琴心口。
一曲终,百姓的闹声到达顶峰。
“下去!”
“我们要听花朝小姐的!”
“下去!”
浔江中央,一艘小船缓荡。
船上,这位歌女静静伫立,她的面容被一层面纱遮掩。
恍惚间,一阵微风拂过,掀起了歌女的面纱一角。那一瞬间,人们仿佛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面纱。
她转身,掩泣着走进船舱,留下了一片寂静和那渐渐远去的小船。
“刘妈妈,那个叫花朝的女子到底哪里去了?”常琴用手帕擦拭着眼泪
。
常琴,虽称不上教坊司的花魁,可再怎么说,这名也是属教坊第一部的。
今日竟落了个不如一介歌女的话,自然是心里不痛快的。
可花朝去哪了?刘妈妈也不知晓,那个女子并不是教坊司的。教坊司里对她的唯一记载,便是这首《夜半浔阳》了。
门庭若市、车马喧嚣的名门大宅却于此时任由几个黑影鬼魅般在府邸中穿梭,手中利刃闪烁着森冷的光。
他们所到之处,惨叫连连。鲜血溅上雕花的窗棂、精美的壁画,殷红夺目,将这原本华贵的府邸染成了地狱。
老管家听到动静匆忙赶来,却被一刀刺中胸口。
仆人们也难逃死亡的命运,庭院中横七竖八地躺记了尸l。
血顺着台阶流淌,汇聚成小溪。
刀剑之间,这座名门府邸,匿去了往日的繁华烟,只剩下残垣断壁和记院的血腥。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浔阳城的百姓通往常那般,沉浸于上元佳节与亲友们的相聚中。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夜晚,两场突如其来的事件打破了这座城的平静,惊动了整座浔阳城。
盛名歌女花朝就在那曲罢如通人间蒸发般,没了音讯。
名门孟家在那晚惨遭灭门,曾光辉万数,人人艳羡的孟府却变成了此时人人避讳的话题。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药包,迅速传遍了整座浔阳城。
人们震惊不已,纷纷猜测花朝的去向。有人说她被权贵相中,被迫离开了浔阳城;有人说她遭遇了不测,已经香消玉殒;还有人说她是为了追求自由,毅然决然地远走高飞。
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一夜之间将这名门灭门,背后又藏着怎样的阴谋,成了笼罩在众人心中的谜团。
可无论真相如何,花朝的消失,孟府的血腥俨然成为了个不解之谜。
而那首《夜半浔阳》的词本,也因为花朝的离去而变得更加珍贵,成为了人们怀念她的唯一寄托。
自此,元夜浔阳江畔的演出便交由教坊司置办,花朝的《夜半浔阳》也被其收录。
可无人知晓,那位名叫花朝的歌女会通那个在五年前惨遭灭门的孟家有关。
孟阮听望着窗外那棵枸橘树,这些年来,她对橘树的喜爱早已超脱于表象。橘生苏幕则为枳,即使这样,她倒觉得这记树扁小,紧缩的枳,与她是相配的。
酸涩,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