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走廊尽头,郑子衿望着他暴怒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十分钟后,秘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颤音:
“周总……苏女士今早七点飞往了南极……目的地是科考站附近的临时酒店。”
周砚礼转身就往机场外走,黑色大衣在风中掀起凌厉的弧度。
私人飞机的引擎已在跑道轰鸣,他踏入舱门时扔下一句冰冷的话:
“现在就去南极。”
郑子衿踉跄着跟上,高跟鞋在金属台阶上几乎打滑。
她攥着他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恳求:
“砚礼,我们刚下飞机,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南极的天气……”
“你要累就自己回去。”
他头也不回,将她的手腕甩开。
舱门关闭的瞬间,郑子衿的眼眶泛红,却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踏上这趟没有尽头的旅程。
她不明白,明明前一天苏南衣还对她百依百顺,笑得温柔如水,甚至答应陪她挑选婚纱。
可为什么一听说苏南衣离开,周砚礼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瞬间变成了一台冷酷的追猎机器?
十几个小时的极地飞行中,机舱气压不断变化,郑子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蜷在座椅上昏睡,却被周砚礼突然起身的动静惊醒。
南极大陆的冰川在窗外泛着幽蓝,他们降落在临时机场时,狂风裹挟着冰晶扑面而来。周砚礼裹紧大衣,大步冲向最近的酒店。
接待员戴着厚手套,在登记簿上翻找后摇头:
“苏女士?她今早退房了,说是要去加拿大看极光。”
周砚礼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冰水,他攥着登记簿的手指关节发白。
转身时,风雪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暴烈的漩涡,他嘶吼着命令飞行员:
“继续飞加拿大!立刻!”郑子衿的手指像溺水者抓救生圈般死死掐进周砚礼的西装袖管,羊绒面料在她掌心皱成扭曲的团块。
涂着珍珠色指甲油的指尖泛白,仿佛要刺破布料触到他的皮肤。
“砚礼!”
她声音里带着撕裂的哭腔,“我们已经追了七天!横跨三个大洲,从新加坡到南极,再飞回北欧——你难道要把自己生生熬死在追她的路上吗?”
周砚礼甩开她的力道像挥开一片碍事的落叶。
郑子衿踉跄着撞到值机柜台,金属边角撞上腰侧,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他整理袖口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艺术品上的灰尘,仿佛刚刚触碰他的是某种脏污。
“我说过,你可以先回去。”
他的声音像被冰封过的雪,冷得没有温度。
“回去?”
郑子衿突然笑出声,笑声在航站楼穹顶下回荡,破碎而空洞。
她抬起手指向窗外。
挪威特有的冻雨正斜斜劈在玻璃上,模糊了停机坪上等待起飞的飞机轮廓。“回哪个家?你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吗?”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是你为了追查苏南衣的行程,把订好的餐厅预约直接取消的那次!”
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不断刷新,周砚礼的视线黏在“奥斯陆→雷克雅未克”的航班状态栏上。
绿色“登机中”的字样像一团跳动的火,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摸出手机第37次拨打那个永远关机的号码,机械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时,他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指节在手机边缘捏出青白的印子。
“她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郑子衿突然扑过去抓住他举着手机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抠进他手背的皮肤。
她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