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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带着全村人来我家提亲时,我刚重生一小时。
上一世,他们在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用同样的笑脸说着为你好,
然后打断我的双腿,把我塞进了村长傻儿子的婚房。
在这个极度缺水的年代里,井水是村子的命,而我,是井的命。
他们说,福女不能离开村子,否则井会枯,村会亡。
这一次,看着村长那张布满算计的脸,我笑了。
我说:嫁可以,但我的福气太盛,得先‘嫁’给这口井,不然会克夫。
他们信了。
我看着他们脸上贪婪又狂喜的表情,心里那口枯了二十年的井,终于泛起了滔天恶浪。
......
会克夫当然是我瞎编的。
但在我们这个愚昧了几十年的村子里,任何沾染上传统和说法的东西,都具备不容置疑的权威性。
果然,听到克夫两个字,李大山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那傻儿子李宝福,就是他和他老婆的命根子。
村民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我垂下眼睑,继续用蚊子般的声音,抛出我剩下的话。
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得先举行一个仪式。
把我的福气,分一些出来,先‘嫁’给咱们村的命脉——那口古井。
这样,井水能更旺,咱们村的福气也能更上一层楼。我的福气分出去一些,就不会那么满了,也就能安安稳稳地嫁给宝福哥,不会冲撞到他。
我把话说得恳切又周全,每一句都踩在他们的贪婪之上。
把福气嫁给井
李大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听起来,简直是福上加福,稳赚不赔的好事!
既能让井水更旺,又能保证他儿子的安全。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个仪式,我和这口井,和整个村子,就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再也无法分割。
好!好办法!
他激动地一拍大腿,当场拍板。
晚丫头,你真是我们村的好孩子!想得太周到了!
他甚至自作主张地,给了我一个无比宽裕的时间。
这样,叔给你三天时间!你就在家好好准备,什么都不用干!一定要把这个仪式办好,把福气‘嫁’得足足的!
他生怕我准备得不充分,福气分得不够多。
人群再次爆发出赞同的附和声。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赞许和期待,仿佛在看一个即将为他们带来无尽财富的宝贝。
李大山心满意足地带着村民们离开了。
我站在门口,还能听到他们远去的议论声。
还是村长有办法,这么一搞,福气就永远跑不掉了。
是啊,晚丫头嫁给井,再嫁给宝福,这是双重保险啊!
我妈也满脸笑容地回了屋,开始盘算着三天后的婚礼要收多少彩礼。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我缓缓走到院子里的水缸前,看着水面倒映出的那张脸。
清秀,苍白,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们以为,他们锁住的是福气。
他们不知道,三天后,这口古井,将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坟墓。
我妈在屋里哼着小曲,手指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
她在算,三天后我这场婚事,能从李大山手里抠出多少彩礼。
毕竟,我可是福女。
我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那间漏风的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隔绝了她那刺耳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