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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见妙音如此失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脸上暴怒竟如潮水般褪去,挤出一丝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的柔情。
幽荧......荧儿......
你我之间,何必闹到如此地步伤了和气,也伤了......情分。
他顿了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竟上前一步,无视满场惊愕,柔声道:
这样吧,只要你肯罢手,不再追究妙音之事。我可以娶你为正妻,堂堂正正的谢家主母,至于妙音......
他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妙音,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她性子柔顺,不会与你争抢,我允她一个平妻之位,与你姐妹相称,共侍一夫,如何这已是天大的让步了。
此言一出,满院皆惊,落针可闻。
什......什么堂堂天机阁的贵客,竟要和别人共侍一夫
谢公子莫不是失心疯了这等话也说得出口
侍从们眼珠几乎瞪出,荒谬绝伦。
连见惯风浪的禁军统领,都被这荒诞至极的言语惊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
就在这死寂与荒诞交织的顶点,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内院那扇厚重石门,竟轰然炸裂。
烟尘弥漫中,一道枯槁却挺直的身影,拄着龙头杖,踉跄着冲了进来。
正是本应中风昏迷的桓公。
他枯瘦的手指,带着滔天恨意,直指脸色瞬间惨白的谢玄。
逆徒!
桓公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
你篡我续命丹药,抽我魂魄不成便想毒杀我灭口。
若非......若非幽荧姑娘稳住我最后一丝残魂......老夫......早已魂飞魄散!
恒公虽怒意满容,但仍向我求情,期望对谢玄高抬贵手。
幽荧姑娘,可否将孽徒交由我处理,我是谢氏族长,需为家族兴衰考量。
我缓缓上前,指尖捻着一张黑色符箓。
桓公。
我轻轻把玩着那张往生符,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你魂灯未灭,重塑肉体......尚有一线可能。
我轻笑一声,声音不高,
只是这条件么......有些难以启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