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狠话放了不过两天,戌时三刻,青柳踹开房门的力道震落了梁上积灰。
夫人传你去跟前伺候!动作快些!
薄被被猛地掀起,宋长乐蜷缩着往床脚躲,声音细弱如蚊。
青柳姐姐莫要试探了,奴婢记着您的话呢,不敢去夫人跟前碍眼......
闭嘴!
青柳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狠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要不是夫人身子不便,轮得到你这贱蹄子近侯爷的身
廊下灯笼在夜风里摇晃,将两人影子撕扯成狰狞的鬼魅。
宋长乐踉跄着被拖行,却在低头时,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冷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恰巧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算计。
梳通经络,从头开始,梳齿没入发根的力度精准如针。
宋长乐给薛明珠梳头时刺激的关元穴连通胞宫,银梳刮过的每一下,都叫那碗先天归一汤从滋补的功效化作经血滔滔!
厢房外间,香炉里腾起的点点暖香与酒气交织。
薛明珠一手撑着脑袋,发颤的指尖拂过象牙酒筹,举棋不定。
她面色酡红,一半是酒意,一半是疼痛。
夫人若挑不出,不若今日点到为止,本就不善饮酒,何必逞强
沈昭临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大掌一翻准备将酒筹收起。
薛明珠却是不肯,她的余光暗戳戳瞥了一眼房门处。
想到午时丹桂院那边传来林婉淑呕吐宣府医的消息,还是强撑着笑意柔柔搭住了沈昭临的手背。
侯爷莫急,妾身已有决断。
素手一挑,一根象牙酒筹摊在了桌面上。
酒约上赫然写着——带香者饮。
宋长乐被青柳领着进门时,恰好看见薛明珠仰颈饮尽杯中残酒,眼底讥诮一闪而过。
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期间最忌讳饮酒、行房。
薛明珠为了讨沈昭临的欢心、挣连宠的颜面,真是忍得,只怕眼下已经腹痛难当,裙下血污浸透月事带。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床底趴着
青柳整理好床褥,回身指甲就掐进宋长乐臂弯软肉,声音像淬了毒。
待会儿要是敢出声就拔了你的舌头!
宋长乐不退反进,一改来前的瑟缩模样,低声道。
青柳姐姐手下留情,明知奴婢一会儿要侍奉侯爷,如此作为是成心想坏了夫人的事…还是嫉妒奴婢能爬侯爷的床
青柳的瞳孔骤然收缩,掐人的手猛地松了半寸,这两项罪名无论哪一个都不能落在头上!
她忽然想起夫人刚嫁到侯府时,侯爷常来兰芳院。
外院伺候的小丫鬟不过是头上簪了一朵花,第二天就被发卖到了勾栏瓦舍......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不过是些指痕,片刻就消了,还不藏好!
青柳的呼吸明显乱了,苍白的小脸强装镇定,却只敢用眼神凶恶的盯着宋长乐,不敢再上手。
宋长乐轻嗤一声,手脚利落的爬进了床底。
脚步声往外逐渐走远,她故意将袖口往上扯了扯,加深了方才被掐的月牙形红痕......
内室安静了不过几分钟,薛明珠就被沈昭临抱着进了内室。
她的半个身子仰躺在榻上,发丝披散,手却轻轻的抵在了男人胸膛前,娇嗔道。
侯爷莫急,丫鬟们留的灯太亮了,妾身去熄了两盏......
熄灯是假,换人是真。
薛明珠吹灭桌边锡灯的嘴唇有些发抖:光一灭,她的恩宠就不得不让给旁人!
顷刻间满室昏暗,只余窗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