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在,不一样了。
我捏紧了拳头,掌心的麦穗印记微微发烫。
姐……苗苗微弱的声音响起。
我赶紧凑过去:苗苗你醒了感觉咋样
她费力地睁开眼,眼神还有点涣散,但看到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米粥的痕迹:香……甜的……
对,甜的!姐找到吃的了!苗苗不怕,姐不会再让你饿着!我鼻子发酸,把她抱紧了些,你好好躺着,别出声,也别告诉任何人我们有吃的,知道吗
苗苗虽然小,但在灾年里也早懂了事,懵懂地点点头,又闭上眼睛,这次是安心地睡着了。
我看着她枯黄的小脸,心里那个念头无比清晰:活下去!吃饱饭!带着苗苗,在这操蛋的灾年里活下去!
我找了个最破的瓦罐,藏进角落的柴火堆深处。用意念把空间里那个神奇的粗陶碗拿出来。心念一动,碗里果然慢慢沁出清澈透亮的泉水,刚好一碗的量。我小心翼翼地把泉水倒进瓦罐存着。
这泉水,闻着没什么特别,但喂苗苗的时候,我沾了一点在手上尝过,清冽甘甜,喝下去感觉身上那点疲惫都轻了不少。肯定是好东西。
空间里那块新解锁的初级土地,大概一平米见方,土质看着比外面那灰扑扑的地好点,但也有限。我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小包用破布裹着的种子,是红薯!这可是顶顶好的东西,产量高,顶饿!
我毫不犹豫,把所有的红薯块根都种了下去。没工具,就用手刨坑,把空间里那点可怜巴巴的泉水省着浇了一点。剩下的泉水,我每天偷偷喂苗苗一点,混在野菜糊糊里。几天下来,苗苗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虽然还是瘦,但眼睛有神了,能自己坐起来喝糊糊了。
我自己也靠着每天那一碗空间粥吊着命,身体力气恢复了不少。
这天,我刚把空间里那碗粥拿出来,准备和苗苗分着喝。外面突然传来重重的拍门声,还有福婶那大嗓门:
穗穗!开门!穗穗丫头!我知道你在家!
我心里咯噔一下,飞快地把粥藏进空间,示意苗苗别出声,抓了把土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让自己看起来更憔悴,才慢吞吞去开门。
门一开,福婶那壮实的身子就挤了进来,眼珠子滴溜溜地往屋里扫,鼻子还使劲嗅了嗅。她身后跟着她那个半大小子铁蛋,也贼眉鼠眼地往里瞅。
福婶啥事啊我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地问。
福婶三角眼一瞪,叉着腰:穗穗,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藏吃的了你家苗苗前些天眼看就不行了,这几天咋又能下炕了脸上还见着点活人气儿了她凑近我,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狠劲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灾年,谁家有门路弄到吃的,那就是救命的东西!你可不能吃独食!
我心里冷笑。这福婶是村里有名的滚刀肉,仗着男人早年出去跑货没回来(八成是死外面了),自己又长得壮实,带着个半大小子铁蛋,在村里偷鸡摸狗、占便宜没够。以前爹娘在时,她就总想占我家那点薄田的便宜。
福婶,你这话说的,我挤出两滴眼泪,声音发虚,我爹娘都没了,就我和苗苗两个苦命丫头,哪来的门路苗苗那是……那是回光返照啊!我哭得情真意切,前儿个,我……我实在没法子,去后山那死人沟边上,挖了点……挖了点观音土回来,混着水给她灌下去,这才……这才吊住了半口气……呜呜呜……
我哭得伤心,故意把死人沟和观音土说得特别重。那地方邪性,埋过不少饿死的流民。观音土吃下去胀肚子,拉不出来,死得更惨。村里人都知道。
福婶和铁蛋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嫌恶地后退一步。福婶狐疑地打量我灰败的脸色和破衣烂衫,又看看炕上奄奄一息的苗苗(苗苗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