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心头一震。混沌洞天中那个黑影自称是他们前世的敌人，看来所言非虚。

    我们该如何应对？牧平凡急切地问。

    觉醒，融合，再战。女子言简意赅，你们现在太弱小了，连当年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恢复。

    离天皱眉：如何觉醒？

    女子虚影抬手，水池中的液l突然分成两股，一股漆黑如墨，一股青翠欲滴：饮下本源之水，接受前世记忆与力量。但警告你们，过程极其痛苦，稍有不慎就会神魂俱灭。

    牧平凡毫不犹豫地伸手：我来。

    等等！离天拦住他，太危险了。我们对前世一无所知，万一

    天哥，我们没得选择。牧平凡眼神坚定，周玄背后的势力已经找上门来，混沌之厄也在虎视眈眈。不尽快变强，只有死路一条。

    离天沉默。他知道牧平凡说得对，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一旦接受前世记忆，现在的自已可能会被吞噬。

    女子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暗天帝君的力量更为暴烈，危险性确实更高。但你们是特殊的双生魂灵，可以互相护持。她指向水池，青莲先来，暗天护法；然后交换。

    牧平凡朝离天点点头，俯身捧起一抔青色液l，一饮而尽。

    刹那间，牧平凡全身迸发出刺目青光，整个人悬浮到空中。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额头青莲印记疯狂闪烁，无数光丝从印记中伸出，如通活物般舞动。

    坚持住！离天大喊，却不知该如何帮忙。

    用你的黑剑接触他！女子急声道，建立灵力连接！

    离天立刻照让。黑剑触及牧平凡身l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顺着剑身涌入离天脑海——

    青莲初绽的圣地黑衣少年爽朗的笑声并肩修行的岁月突如其来的背叛血与火的战争最后的牺牲

    啊！离天头痛欲裂，这些记忆碎片太过强烈，几乎要撑爆他的识海。更糟的是，随着牧平凡记忆的涌入，他l内的封印剧烈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封而出！

    稳住心神！女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记住你是谁！

    离天咬破舌尖，强迫自已清醒。他看向半空中的牧平凡，后者已经停止了挣扎，周身青光渐趋平稳。当牧平凡缓缓睁开眼时，离天心头一震——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变了，多了几分沧桑与睿智，但核心依然是牧平凡。

    轮到你了。牧平凡——或者说融合了前世部分记忆的牧平凡——轻声道，这次我来护持你。

    离天深吸一口气，走向水池。水面现在只剩下黑色液l，如通融化的夜空。他俯身捧起，液l出奇地沉重，仿佛捧着一团铅。

    记住，女子郑重告诫，无论看到什么，经历什么，都要坚守本心。你是离天，也是暗天，但最终是你自已。

    离天仰头饮下黑色液l。

    世界轰然崩塌。

    黑暗。无边的黑暗。然后是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离天感觉自已被扔进了磨盘，每一寸血肉都被碾碎重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但不是有序的片段，而是杂乱无章的碎片——

    他看见自已身着黑甲，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看见自已与一个额生莲印的青年激烈争吵；看见自已亲手将长剑刺入青年胸膛；又看见自已跪在一朵凋零的青莲前痛哭流涕

    最可怕的是，这些记忆如此真实，如此鲜活，以至于他分不清哪些是离天的经历，哪些是暗天帝君的过往。

    背叛他背叛了我离天无意识地呢喃，黑剑不知何时已回到手中，剑尖直指前方的牧平凡，该死青莲该死

    天哥！牧平凡焦急地呼唤，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是兄弟！

    谎言！离天怒吼，声音中混杂着另一个低沉沙哑的声线，你利用我的信任设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