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言
寒夜医馆的火光,是宿命撕裂的开端。当白发如霜爬满鬓角,当青黑诅咒啃噬血脉,被弃医女苏晚才知自己是前朝遗珠。命运给她一把染血的刀——以生命为祭的力量,和刻满仇恨的玉牌。她在复仇路上遇见假面王爷萧砚,一个用纨绔作甲、心怀天下的悖论。当诅咒与权欲交锋,当血色交易中生出情愫,他们必须在生死倒计时里,用破碎的血脉拼凑出王朝新生的微光。这是一场以命相搏的棋局,而棋子早已爱上对手。
第一章
血火觉醒
药罐咕嘟冒泡。
陶土罐底的裂纹渗着热气,我跪坐在泥地中央,盯着药碗里泛着幽蓝的续命散。三更天的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油灯芯子滋滋作响,把墙上的药草影子刮成扭曲的鬼面。隔壁正房突然摔了茶盏,继母王氏的尖嗓门像淬了毒的针,穿透薄薄的木板:丧门星!熬个药都能熬到后半夜,成心咒我早点死是不是
我攥紧枣木药铲,指节抵得发白。药铲边缘磨出的毛刺扎进掌心,疼得我眼皮跳了跳。碗里的蓝色药汁突然泛起涟漪,一枚模糊的凤凰虚影浮在表面,尾羽上的火纹还在簌簌颤动——这是第七次了。自打上个月月圆夜腕内侧冒出血色纹路,每到子时煎药,这怪象就准时出现。
还愣着!王氏踹门的巨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再不把安胎药端过去,仔撕你的皮!
我抄起药碗起身时,袖口扫过药罐边缘。续命散的粉末簌簌掉进滚水里,水面骤然炸开一朵墨色涟漪。墙根下堆着的干艾草突然无风自动,草叶尖泛出诡异的青芒——不对,这不是艾草的光。我猛地低头,看见自己掌心跳动的赤色纹路正透过袖口渗出来,像活物般扭成火焰形状。
轰隆!
屋顶的茅草突然塌了半边,燃烧的椽子砸在药柜上,干燥的陈皮与当归瞬间腾起明火。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擦过我耳垂,钉进身后的梁柱时,木头上腾起一阵绿烟。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药碾子,碾槽里的朱砂撒了满裙——那是给王氏安神用的,此刻却在火光里红得像血。
什么人!我抄起身边的药铲,铁刃在火光下映出扭曲的脸。破窗而入的黑影足有四人,腰间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背上刻着我从未见过的符文,像一条条正在爬行的蜈蚣。为首那人掀开斗笠,露出半边烧烂的脸,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说话时嘴角歪向一边:苏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药铲刚挥到一半,我的手腕突然被烫得发疼。掉在地上的药罐里,续命散与滚水交融成血色浆液,正咕嘟咕嘟地冒泡。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掌心涌出青黑雾气,那雾气像有生命般缠上药铲,铁刃瞬间覆满蛛网似的裂纹。
不好!她要觉醒了!烧脸男瞳孔骤缩,扬手甩出三枚毒针。
我下意识抬手格挡,青黑雾气突然爆散开来。毒针在半空中寸寸碎裂,化作绿色粉末簌簌落下。而那四个黑衣人已如遭重击,七窍同时渗出黑血,身体像被戳破的皮袋般迅速干瘪下去,不到十息功夫,地上只剩四具皱巴巴的人皮,弯刀滚落在旁,刀背上的符文还在幽幽发光。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草药混合的怪味。我跌跌撞撞退到墙角,后腰撞上铜镜时,镜面映出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昨夜还是乌发如瀑,此刻银丝已从发根疯狂蔓延,转眼爬满半边头顶。眼角的皮肤像晒干的橘子皮般皱起,细密的纹路里渗出黑色血珠,顺着脸颊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花。我颤抖着伸手去摸,指甲刮过镜面发出刺耳声响,镜中人的白发被火光映得透亮,像一团正在燃烧的霜。
前朝余孽,果然是你。
阴冷的声音从房梁传来。我猛地抬头,看见一道黑影不知何时蹲在椽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罗盘